陈筱艾心想倒不至于,忍不住问:“那什么......你没有庶兄或者庶弟吧?”不是她多想啊,王公贵族里有不少因为妾室得意而打压嫡子的例子。
“是有一个长我五岁的庶兄,”傅叶歌耸耸肩,不太在意的态度,“早早便帮家里处理俗务了。他若当了世子也好,大家也就不用都盯着我了,以后煜哥上哪我就上哪。”
“你这个想法要是给你庶兄知道了,肯定对你恨得牙痒痒。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你随手相让,很招人恨的。在他跟前你记得收敛点。”
“哎呀我知道,煜哥跟你说的一样。”傅叶歌嘟囔着,“可我的确不想要嘛。”
陈筱艾不好说什么,便分了一个已经冷掉的肉包子给他,傅叶歌也不嫌弃,边吃边说:“城南有一家专门做肉包子的,馅料做的咸甜,分量又足,下次带你去吃啊?”
一听有好吃的,陈筱艾连忙点头:“好哇好哇!”
傅叶歌又问:“肉包子还有吗?”
“你还要吗?只能多给你一个了,剩下要留给小曹子的。”
“那小子都没醒呢。”傅叶歌接过包子就朝前面喊,“煜哥,煜哥!吃包子呀!”
前头骑着马正跟石信飞商量什么的卓煜回头,调转马头朝他们走来,接过傅叶歌的包子就开始吃,一脸平静的说:“不够。”
“呃......大人你该不会一直饿着肚子吧?”陈筱艾连忙将车上刑虎留下的干粮糕点找出来。
“怪煜哥自己啊,路上碰上赶路的人家,把自己那份都给了。本来赶路就辛苦,路上又没得采买。”
陈筱艾想了想,问在吃糕点的卓煜:“大人,你要糖丸吗?放在水囊里化了,光喝水也能补充一些体力,不至于肚子饿头晕。”
卓煜吃了两块糕点,其余的都分给其他人,闻言问:“你自己做的?”
“嗯。”陈筱艾倒出几粒,当着他面吃了一颗。
卓煜将自己的水囊递过去,问:“你之前遇上的人,不相信你吗?”
“个别吧。毕竟我一个小丫头,说我是医女大部分也不信,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进口的东西,总是小心为好。”
傅叶歌兴冲冲道:“我信你呀!你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
“没啦,这有一袋糖丸你当零食吃吧。”
“哎......不够甜呢。”
“不要就还给我!”
“哎呀没说不要。”
两人为了糖丸闹了好一会,最后反而全入了卓煜的袋子里。他将糖丸分给亲兵们后问陈筱艾:“金子和银票,你要哪个?”
“啥、啥意思?”陈筱艾一脸错愕,她没听错吧?
“刚刚不是说好给你报酬了吗?”傅叶歌一打手腕,将放在手掌上的糖丸打飞后接进嘴里,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晃晃的,“煜哥要给你钱呢。”
“不是,这一上来就金子银票的......”陈筱艾摸了摸胸口,不可置信,“你们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
“哎,你瞧瞧你,格局这么小。煜哥是谁啊?我是谁啊?你帮了大忙,自然少不了你的。”傅叶歌一抛媚眼,姿态很是得意,陈筱艾有点想打他,扇脸那种。
“金子和银票都不要?”卓煜见陈筱艾纠结,问道。
“不不不不.......该要还是要的,只是我人生十五年,行医制药多年还没收过这么大的报酬,一时之间心情有些激动,心潮澎湃.......不是,真给我啊?”陈筱艾眼睛发直。
“哎呀你这人好啰嗦的!说了给你就是给你!”傅叶歌实在受不了她磨叽,怀里一掏,一个绣着桃花的靛蓝色荷包就扔到陈筱艾手里,“看看,你们姑娘家肯定喜欢这个。”
手中荷包沉甸甸,陈筱艾颤着双手打开,就见满满一袋小金子,金光闪闪,晃得她眼睛发晕。
小金子都打造成了花啊朵儿葫芦之类的样式,精致小巧可爱,又是真的值钱的玩意儿。
陈筱艾捧着荷包不敢动:“怎么这么多!你平常都带这么多在身上的吗??”
“多吗?”傅叶歌探头一看,“哎呀这个还好啦,都是过年的时候随手拿着赏人的,这一袋有时候还不够分呢。”
.......有钱人家的骚操作这么多的吗?
“怎么?这个你不喜欢?我这次出门急没带金条.......”
“喜欢喜欢!够了够了!”陈筱艾怕他真的掏出金条来,那她可承受不住。
傅叶歌满意地点头,见她一脸心有余悸,想了想问道:“你是有本事在身的,怎么会到宫里去当小宫女啊?”
陈筱艾自然不能跟他们说实情,只解释道:“柳府对我有恩,晨妃娘娘曾被下过毒,因此送我进去给晨妃娘娘试毒。”
“柳府.......这样做有点不太厚道吧?”傅叶歌皱着眉头不太同意,“你才多大啊,要是中毒岂不是.......”
“这本来就是一份危险的差事。不过对我而言还好,”陈筱艾笑了笑,“我从小就没少碰这些东西,平常毒药难不倒我。”
“那个柳容景真的没强迫你?”傅叶歌身为世家公子中的翘楚,对柳容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柳容景人称笑面虎,总摸不透在想些什么。
“没有。”既是交易,那就没有强迫。陈筱艾笑着回傅叶歌。
卓煜拉着傅叶歌在马上坐好,别趴在车窗上。
陈筱艾看到卓煜上前,也有意岔开话题,问道:“大人,你们是发现胡子他们的?”
“雷音卫发现的。”卓煜拉着马绳,目视前方道,“他们行踪不定且诡异,多次惹祸。原以为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后来发现那胡子的症状与城南军营的人有所相似。”
陈筱艾也猜测到了此事与城南军营有所关系,她忍不住问道:“城南军营......严重吗?”
“暂时还没有个定数。出现症状的人不多,但也不会那么少。”卓煜冷声道。
陈筱艾明白卓煜这股冷意来自哪里,犹豫道:“若他们是私下服药,怕降罪.......的确不太可能主动说出来。若能有那些貂鼠,要方便不少。”
“依你看,他们若是断药会如何?”
“不好说。刚胡子说秘药一直在改良,城南军营都是身强体壮的将士,一时半会可能还真没有什么影响也说不定。”陈筱艾沉思道,“就怕这药会上瘾,导致人不得不吃。这样才是**烦,军营里有发现这样的人吗?”
“有。脾气变得十分暴躁,发狂伤人,四五个人都压制不住。”卓煜看着陈筱艾道,“也是因为这样,军医才发现不对。”
“这样啊......应该把所有服药的人召集起来集中研究,这样的症状有对应的解药,虽然不能涵盖全部,但也可以试一试......”
见陈筱艾认真思考,卓煜看了眼她身旁昏睡的小曹子,问道:“他为何没有事?”
陈筱艾将小曹子的脑袋扶好靠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这药是从南罗带来的,也就说,一开始研制这药的人就是给南罗人吃的,南罗人毕竟与我们中原人体质不同,其中有所影响也说不定。再者这孩子是个痴子。”
“痴子?”
“是的,生来就是如此,他从小吃下的药就比常人不知道多多少,我认为这也是有影响的。”陈筱艾说道,“虽然几率很小的,但我认为这孩子是药物互相作用的情况下导致的特别例子,不能一概而论。谁知道他长这么大吃过多少种药呢?所以说他是秘药的完成品并不是正确的,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少了。”
傅叶歌一脸迷茫,卓煜细想之后也觉得有道理。
“你看好他,他还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