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村委会。
平安寨村委会位于寨墙之下,东山和西山中间,也是一个石头垒起来的房子,这个房子主体是以石头建筑为主,但是房梁墙瓦是汉族人的风格,雕龙刻凤,白墙青瓦,好像一个四合院,但是很大,一排排过,十几个大屋,里面有天井,外面有一个很大甚至能让羌族人进行篝火晚会的大广场。
这算得上是羌族人和汉族人的智慧结晶。
这时候,一个大屋里面,摆着一场长条会议桌,会议桌上坐满了人。
“我这才刚刚跑去县里面,你们就给我摆大龙凤,想干嘛啊!”拍着桌子的老人是一个穿着羌族人服饰的男子。
他名字叫黄岩。
羌族人,是山上的人,也是村支书,不过是一个被撤职的村支书。
村主任是赵卫国。
副主任是白三年。
这算是东山压着西山了,而黄岩就是平衡东山西山的一个裁判,因为他有这个威严的,连赵卫国都矮他半截。
他年轻的时候,十里八乡都是狠角色,猎户出身,曾经十几岁就敢进山打死一头老虎的猛人,更是当过兵,打过对南猴自卫战,更是在大雪山上戍边十年的狠人,退伍之后在警察系统做过,后来因伤而提前退休。
退休之后,就回到了老家,也就是平安寨,在平安寨水深火热的时候,还成为了平安寨的村支书。
“你们还嫌我们平安寨不够丢人是不是!”
黄岩那是气的,胸口都炸开了:“咱们平安寨,年年人均收入倒数第一就算了,贫困村这帽子摘不掉也就算了,还年年在治安差,你们问问十里八乡的人,谁敢来我们平安寨,连镇上的人都不敢来了,就怕你们,可怕你们有什么用,能让你们发财吗,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
他这一次去县里面跑一个发展项目,才谈到一半,结果就没结果了,这边还想着下事情,结果那边就接到消息,村里面有闹大龙凤了,因为结婚外来人也多,如今更是一个网络时代,视频没多久就发到网上去了,虽然没打起来,但是他也被镇上,县上点名批评了,项目也糊了,还想着凭着项目,去县里面哭一下苦,再修一段路的想法也夭折了。
“老黄叔,这件事情要怪就怪西山那边,非要在这喜庆的日子,闹这么一出!”赵大炮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白家的几个人。
“你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有啥不对的!”
白长发冷笑。
赵卫国和白三年看着两边人针尖对麦芒的,也叹气不说话,不是他们不想调停,站在他们的角度,不可能不帮着自己人,而去帮着外人。
“还想打一场是不是,打,现在就打,打不死人,老子打死你们!”
黄岩气的拍案而起:“你们总说镇上不管咱们这个贫穷村,周围的村落都因为扶贫政策不是异地搬迁,就是项目投资,而开始脱贫富裕了,可你们看看你们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咱们村来了三个第一书记,平均都没有待足一个月,就被你们给赶跑了,扶贫队进驻不到半年,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的,恶名都传到金和去了,甚至市里面都知道我们平安寨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现在咱们是麻烦了,是龙山想要甩掉的包袱了,毕竟平安寨不上进,可龙山可还是想要上进,想要脱贫致富的,之前已经有领导和我说了,平安寨再这样下去,没有人敢来的,那就分村了,就是咱们平安寨要被分掉了,东山去安平,西山去九沟,山上山下搬去镇上,从以后开始,就没有平安寨,你们看行不行,行我就直接回话了!”
他这一顿脾气下来,众人顿时沉默了。
分村。
平安寨就是平安寨,他们连异地搬迁,集合在一起重新建一个平安寨村子都接受不了,分村,从此平安寨这个名字就成为过往,没有一个四十岁以上的人愿意接受的。
但是不接受归不接受。
让他们消停,他们又不愿意。
“岩伯!”
赵犇今天也在会议室,没办法,既然说好了来调停,他就不能失约,失约就不是他赵犇能做的事情。
在寂静之中,他开口,打破了这气氛,开口说道:“东山和西山干架,也是有缘故的,事情不解决,总还得干机场啊!”
“那三牛,你说,咋办!”
黄岩看着赵犇,道:“你是大学生,咱们这里,你最有学问了,你来说说这事情怎么解决!”
“事情我算是了解了!”
赵犇开口,说道:“之前白家的牙子结婚,结果要从我们赵家的宗庙过,所以就闹出了风波,白家觉得我们赵家不给他们面子,那就要争一口气,这才闹出了大龙凤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谁对,谁错,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他站起来了,目光看着白长发,看着赵大炮。
白长发是西山那边的扛把子,村干部,赵大炮也是老赵家壮年一代的风向头,也是村干部,半斤八两,所以有事情,他们出来扛,毕竟不能让赵卫国和白三年这样老一辈的出来顶牛了。
他们两个才是关键的矛盾体。
“事情已经发生了,打一架和打十架,都没有意义,下一次还会发生,所以咱们得里立一个规矩!”
赵犇道:“村里面的路,就是村寨所有人,所有人都有权利用,这道理没错吧!”
“三牛,不能这么算啊!”
赵大炮第一个反对:“咱们老赵家的宗庙,让他们白家借道,这是多大的面子啊,下回在这样,咱们赵家,还要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