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和日丽。
湛蓝的天空之下,整个平安寨都变得喜庆起来了,人来人往的都充满了嬉笑的声音。
平安寨是一个古老的山村,也保留了不少古老的风俗,不如说村里面有人结婚,那是不管是同姓的还是异姓的,那是要全村人一起帮忙。
一起帮忙做饭。
一起帮忙摆宴席。
一起喜庆。
所以赵犇二叔,赵成业家从一早上就热热闹闹的。
二叔家是一层楼的砖瓦房,距离赵家老房子大概有二百亩,位于东边山了,风格和赵家老房子差不多,一个院落,有点好像四合院的,但是也不是那种四合院,就是正门进,左右两间大房子,正堂中央,然后侧翼还有两间大房子,厨房卫生间都在外面的,一般来说,都是这种风格。
正堂加上房间,就是四间大屋,赵成业夫妇,加上三个儿子,刚刚好。
二叔赵成业今天穿的倒是很喜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件暗红色的唐装来了,二婶身上穿的还是配套的。
两人正在招呼客人。
“三牛,你不是跟你哥去接亲了吗?”
二叔看到赵犇闲着在逗几个小孩子玩耍,便跑过来问。
“哥说不用我去,三土去了!”赵犇挠挠头:“哥还说,我容易抢了他的风头,当傧相不合格!”
“那也是!”二叔赵成业下意识的点点头:“十里八乡还真没有几个敢用你当傧相的!”
这源于一个故事。
高中的时候,有一个族兄结婚,赵犇去当傧相了,赵犇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沉稳,略显得有些痞帅,五官端正,一本正经,又显得邪魅了一些,气度和相貌都是上等的,结果把新郎的风头都抢去了,那会他又不知道什么轻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谁都能聊得开,在女方家那是叫吃得开,几个伴娘上杆子和他聊天,连新娘子都凑上来,还有几个媒婆当场就差点把他给抓了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新郎官。
自此之后,这平安寨谁家结婚,都不会叫上赵犇,赵三牛就不是一个能当傧相的人,连堂兄赵鑫都嫌弃,宁可把赵垚带上,也不带上他去迎亲。
“那你帮二叔招呼客人!”
赵成业可不会浪费这劳动力。
赵犇只好起来,去和赵成业一起迎客人,这时候就体现出农村和城市的区别了。
农村人,见风土人情。
城市里面的那种是真的客气,但是农村,那可不一样的,哪怕是多少年都不联系的亲戚,这时候也能聊的开的。
这种风气,让赵犇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当农村在慢慢的走向城镇化,却也在慢慢的消失一些农村才有的风俗习气。
下午两点了,但是新郎迎亲的队伍还没有回来了。
这让赵成业有些着急了。
“咋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不是说一点半就该回来了吗?”
赵鑫娶的是隔壁村的,说是隔壁村,但是隔得还是有些距离,但是迎亲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等在女方家吃完午饭就该回城了。
但是这个时辰都没到。
“成业哥,成业哥,不好了!”一个老汉跑过来了。
“咋了!”
赵成业不悦,这个大好日子,念叨着不好,多么不吉利啊:“瘸东,我儿子结婚呢,啥不好不好的,好好说话!”
瘸东是一个瘸子,右脚有些不利索,一高一低的,在村里面是出了名的懒汉,哪里有热闹,哪里有宴席,哪里凑的。
平时赵成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今天可不行。
“成业哥,三金的车队被堵村口!”
这时候瘸东才利索的说道。
“啥?”
赵成业猛然一瞪眼:“我家大鑫结个婚不容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时候堵路啊!”
“不是,不是!”
瘸东这时候才继续说道:“东山和西山又干起来了,然后把路给堵了!”
“咋又干仗了呢?”
“吃饱撑着啊!”
“去看看!”
众人闻言,顿时动了起来了,一窝蜂的往村口去了。
赵犇也跟着去了。
这东山和西山干仗,那是常有的事情。
平安寨分东平安,西平安,山上,山下,四个自然村吧,其实山上山下的,矛盾倒是不大,但是东山和西山,那就是长长干架的。
不然怎么说,民风彪悍。
要是倒退一百年,就平安寨这样的村子,闹出一出全武行不是什么难的问题。
村口。
乌泱泱的堵住了一大群人。
以进村的路为界限,东西各拥了一大伙人,正在吐沫横飞。
“白疙瘩,今天我老赵家迎亲摆宴,你这是啥意思!”
一个腰膀粗壮的壮汉,大嗓门的声音根本不需要喇叭,能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赵大炮,你别耍横,老子今天是和你讲道理了,这路是不是我们西山修的,你们东山的人想要过,要不要给钱!”
“我呸,村了面的路,啥时候轮到你们西山说话了!”
“当初让你们出钱了的时候,你们东山可没有给钱啊!”
“山上不是给了吗?”
“那也是山上给的!”
“一句话,白疙瘩,今天是我侄子结婚,你再闹下去,老子给你开瓢了!”
“谁给谁开瓢,还说不定!”
“……”
“干他!”
“开干!”
“上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