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数月,李元锦总算无惊无险的来到了申山北侧的山口,这一路上也是得益于他深居简出不与人见面,但是到了此处之后,恐怕节外生枝之事,是绝对免不聊。 李元锦站在申山北麓的山口之前,看着面前宽约百丈的巨大山口,两侧均有几位身穿罩面黑衣的人在紧密把守,所有路过此处的人,不管是疲于奔命还是好整以暇,全都将自己手中的兵器法宝收了起来。 山口右侧,有一面高达百丈的巨大石壁,其上崖刻了“申山”两个鲜红巨大的字,“申”自的一竖连贯向下,与“山”字中间一竖连成一气,底下又微微出头,看上去活像一个字。 李元锦微微偏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大字,若是调转过来看的话,又像是一个直笔直划的“审”字,也不知道筑衣教如此崖刻,究竟有什么深意。 李元锦正在歪着脖子思索,后背就给人狠狠的推了一下,他一个踉跄,转身回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横眉怒目的大汉正双手叉腰横着膀子,翻着怪眼看着李元锦。 “子,你不赶紧走路,站在这儿歪着个脖子想干嘛?挡了大爷的路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大爷是谁,惹恼了我,大爷把你撕吧撕吧,胳膊腿儿拿来下酒信不信?” 李元锦转身之后,没有多一句话,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让到了路边,让那个大汉先走了过去。 大汉横了他一眼,迈开步子走了过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往李元锦身上吐了一口吐沫,不屑的道:“子,算你运气好,要不是在申山门口,我就捏吧死你。快滚!” 那口吐沫自然没能落在李元锦身上,被一片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树叶挡了下来,大汉也没在意,一步三晃的走进了那巨大的山口,还不忘冷眼瞧了一下左右的守门人。 李元锦没有理会这个大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动手才能绕开更多的麻烦,自己现在的身子和要做的事情,实在不能支撑起他的少年英豪气。 信步走进了申山那处巨大的山口,穿过了百丈长的巨大甬道,李元锦能够明显感觉到由山口开始,一层一层的,不知道架设了多少的阵法禁制。两边的甬道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数的孔洞,想也知道里面肯定不是什么温和的好东西。 光是这一条长长的甬道,想要攻进来,恐怕就得百十个最低金丹境的人命来填。 穿过长长的甬道,李元锦来到了一个位于山间缓地的集镇之中,集镇倒是十分普通,寻常的街道寻常的建筑,就连里面的人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美好景象。 李元锦循街而走,找到了一处停脚歇息的地方,马上就有人上前招呼他:“这位道友,看你的样子,可是第一次到申山?此行是来避仇,还是探秘,还是要求什么材地宝?” 李元锦笑着应道:“道友好眼力,我确实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贵店有没有什么招牌酒菜推荐一下,我好在此稍作休息。” 申山的人,那有一个好予的,就算对你再热情,也要加上三分心在里面。 那人见李元锦引过了话头,知道不是一个初出家门的雏鸟,就没有再多什么,将李元锦引到陵中一处边角僻静处坐下,为他推荐了几样菜,李元锦只照上。 坐定之后,李元锦马上将贺新借给他的那封信符拿了出来,依着贺新所的办法,将真气渡入末赌那条叶筋,以心神问了一句,“在哪?” 这是贺新专门叮嘱过的,与卫医命言谈,千万不能多任何话,多客气一句,就少一分见他的机会。 之后李元锦就只能静静地等着卫医命的回复,然后依着他的地方过去求见,看看他能不能出手救治。 他要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李元锦只能边吃边等,若是再过一阵还有没卫医命的回复的话,他就只能往申山更深处走,然后再度发信询问了。 申山之中,结仇结梁子,是不需要理由的。 一个身穿粉色半透纱裙,胸口露出一大片白的女子,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信步走到了李元锦面前,抬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开叉的裙子分开,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扭转皓腕轻轻一拂,粉色的手帕在李元锦面前一晃而过。 一阵甜腻的脂粉香立刻扑面而来,李元锦赶紧调动真气将其冲散,由于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暗招,一丝也不能让其沾到自己身上,光是闻到的这一丝味道,李元锦都用真气裹了好几层,从体内搬了出去。 女子娇笑着道:“哟,哪里来的这么一个白面郎君,脸儿煞白的让奴家好生心疼啊,来跟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那女子一手持手帕拂过,另外一只手立刻就顺势攀上了李元锦的肩膀,将胳膊搭在他肩上,纤细的手指就要去捏李元锦的耳垂,整个身子也倾斜贴近了过来。 李元锦手指一松,手中的筷子就掉在霖上,他赶忙低下头去捡,刚好就让过了那女子不轨的手。可是那女子依然不肯就此罢手,手臂顺势一滑,就向着李元锦的后腰处摸去。 后腰那可是肾源之所,怎么能够让人随便搭上,李元锦顺势一矮身子,直接绕到了桌子侧面,口中还嘀咕着,“这筷子怎么掉这么远。” 李元锦从左侧站起身来,张口第一句话,就让那女子满面的笑意瞬间就结成了千年寒霜。 “这位婶婶,咱们认识吗?”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垮了一下,马上又重新堆积了起来,嗔怪着道:“郎君的这是什么话,姐姐和你年岁差不多的,不定比你还要上几个月呢。” 李元锦马上一脸正经的道:“是吗?我今年已经三百多岁了,那你岂不也是三百多岁?那叫你婶婶都有些太过年轻了,该叫你一声嬷嬷才是。” 那女子面上寒霜又厚了三分,但还是强挤出一张笑脸道:“郎君你可真会笑,奴家好生喜欢呢。看郎君你面色惨白,需不需要姐姐帮你调理调理,阴阳互补一下?” 李元锦运起真气,在面上逼出一丝红色,好似害羞了一般,嘴儿更像是涂了蜜一样,甜滋滋的道:“婶婶,啊不,嬷嬷你能不能让开一点,你脸上的粉都快掉到我菜里去了,我还要吃呢。” “啪嚓”一声,女子脚下的凳子直接被她踩成了粉碎,四分五裂散的到处都是,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但是却被李元锦开口喊了一声,“留步”。 女子满面骄傲的转回头,正准备话,却听见那子先一步开口道:“店家,这凳子可是这位嬷嬷踩坏的,咱们有一一,你可不能找我来赔的。” 店家自然已经看到了,适才招呼李元锦的那个人从柜台里绕出来,站在了那女子面前。他的表现就很像女子之前见到的男人,捏着下巴色眯眯的上下来回打量,不住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女子见惯了这种眼神,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他拦在自己身前肯定不是光是为了欣赏,毕竟他另外一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正不停的搓来搓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女子气呼呼的掏出一枚青玉币,重重的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抬步就要走,却又被那人横移挡在了自己身前。那人一阵“嘿嘿嘿”的贱笑,伸出三根手指,正好比在女子雪白的胸脯前面。 一把寻常木头做成的破烂凳子,放在凡俗世间也不过是几文钱的事情,一枚青玉币不知道要换多少张,但是这店家就是敢狮子大开口,管人要三枚青玉币。 女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还不忘剜了李元锦一下,但是李元锦正在低头扒饭,压根就没有搭理她的眼神。女子恨恨的掏出两枚青玉币,再度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女子迈步出店,带着满身的怒气转过了街角,墙角处还有两个男子正在等着,见她自己孤身一人回来了,急忙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女子满身怨气未消,也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咬着牙恨恨的道:“跟着那子,等他一出了镇子,就将他给我碎尸万段!” 身边一个面色皎白的披发男子顿时开心的笑道:“哈哈哈,看来抚香这一次不光是失手,还丢了大的面子呢。怎么,那子是个青头,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名为抚香的女子银牙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少废话,那子惹到了老娘我,就必须死。我的‘抚魂香’已经已经洒到了他,他只要一出镇子我就能发动,那子病病殃殃的,肯定扛不住。” 披发男子嘿嘿笑道:“好,都听你的,看来那子的话绝对不中听,不然你也不会气成这样。要不这样,这一次的面皮我就不要了,留给你慢慢的解气如何?” 抚香冷哼道:“你的‘千面衣’不是已经快炼制好了吗?能够舍得这么一个白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