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才抓到他,就这么放他走了?”素仙拢了拢自己的领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苍白的面色依然没有太多好转,让身边的人不住地心疼。 “你还好意思我,你把本源之力都送出去了,跌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却连他一句话都没有,你你得蠢到什么程度?”王葇薇伸手为她抚了抚衣服,一脸的嗔怪。 转过头之后,她又无限哀怨的道:“那个王鞍他和上一世没什么关系,让我自己去找玄,他已经出关在外了。” 素仙很是诧异的问道:“轮回三生还能这样吗?不是只有第三世修到境界,三世合一的时候才会出关吗,怎么他能提前出来?” 王葇薇冷哼道:“那个王鞍,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怪,不过有一点好的就是,他从来不会对自己人谎,出去的事情那就必然是真的了。” 素仙笑着道:“嘻嘻,你们倒是自己人呢。” 顿了一下,王葇薇满面的怒色,气冲冲的道:“而且你知道那个王鞍当时了什么?他已经和王後义结金兰,我是他的长辈,而且他今年才十七八岁,我要是非要老牛吃嫩草,名声可不太好。” 王葇薇越越气,手中端着的精致的白花青瓷云霓盏都被她恨恨的捏碎了,看的素仙心疼的将她的手抢过去,不住的嗔怪她不心。 王葇薇哀怨的道:“素仙,你不帮我骂那个家伙我也就算了,但是你不能心疼这个茶盏多过我的手吧,我好伤心呢。” 素仙将几个破瓷片扔到一旁,幽幽的道:“你什么境界,还用担心你?倒是这套白花青瓷云霓盏,原本是九只一套,现在被你捏碎了一只,全相已经破了,多可惜啊。” 王葇薇冷哼道:“没事,都记在玄那个王鞍身上,等我抓到他,就让他把欠我的全都还回来。” 素仙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要去哪里找他呢?若是他还是躲在上清宗不出来,又该怎么办?” 王葇薇沉吟道:“前一阵子,龙腰洲极西处的望佛崖被人一剑斩了,据探子回报,那剑势应该就是他无疑,看来他这一次倒没有躲在上清宗,只是之后他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素仙微微点头道:“那就好,只要他没有躲起来,以你的手眼,找到他应该不会太难。”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素仙再度开口道:“葇薇,我这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王葇薇叹气道:“还是为了那子?” 素仙微微低头道:“现在他的风头实在太大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若是还收不住,恐怕会给他招来不少的敌人。” 王葇薇冷哼道:“落剑三万,顷刻间打破人家护山大阵,又被那么多人留影宣传,就算我有心想帮你,我拦得住那么多饶嘴吗?” 素仙轻笑道:“你的手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只要你想帮,还能有你办不成的?你就当是帮帮我,好不好?” 王葇薇伸手点在素仙的额头上,轻轻地一推,恨恨的道:“你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都狐族的人最是鬼灵精,但是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蠢死了。” 素仙伸手抱着王葇薇的胳膊,撒娇似的道:“葇薇你最好了,再了,这件事情上,你可我可是一路人呢。” 王葇薇嫌弃的道:“别,我可不想和你一路,你这赔本儿生意,可千千万万别带上我。” 青白山的大战,在整个修道界中,已经传的风风雨雨,越来越夸大和神异,现在的诸多版本,就算是让当事人自己来听,都未必能够听得出来的是自己。 一处渡口酒楼中,正有人在南地北的乱聊,作为最近出现的最有谈资的事情,自然会被人拿出来畅谈一番。 “你是不知道啊,上清宗那位缘真人,可是开山祖师斩下来的三尸之一转世重修,所以才能有那么厉害的剑气。据那一在青白山上,他老人家出剑三万,直接将满场的人都震惊了。” “一时间啊,漫遍野都是他的剑气,直接将方圆数千里都笼罩了起来,直接剑将整个青白山的大阵都打穿了。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看他那时候出手的威力,恐怕都得有仙人境的实力了。” “只可惜,他老人家为了斩杀一位藏匿于青白山的邪魔,倾力出剑,虽然将那邪魔斩杀当场,但是自己也力竭而死,重新飞升归,返回本体身边去了。” “不对啊,我怎么听是青白山后山的一个封印数千年的邪魔被放出来了,夺舍了那位缘真人,想要杀死在场的所有人,之后众人依托青白山的大阵联手才将他斩杀的。” “据那一他一身大红袍,漫乱发飞舞,身上鲜血喷涌,然后又被他吸回体内,凌空而立好似化外魔一般。身后虽然也有大片的阴影,却是漫的血海,青白山大阵之上当时血迹斑斑,就是证据。” “青白山的沈宗主,几乎将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青白山上所有的珍惜药草和隔壁翠卉山上的纷繁百花,全都被他熔炼成一剂‘神农千本返魂膏’,要与邪魔做最后一搏。” “那个邪魔要是逃走了,肯定会为祸苍生,沈宗主为了下苍生计,原本是要自己吃下那剂返魂膏,与邪魔同归于尽。但是被儿子沈少青抢了去吞下,虽然邪魔最后被消灭了,可一片孝心的沈少主也是神魂俱灭,沈夫人为此日日垂泪,至今缓不过来。” 邻桌两个人虽然不认识,但是各有各的法,一时间各执己见互不相让,这边是上清祖师转世斩妖除魔,那边是万年邪祟复生阴谋未果,两个人口水漫飞舞,周围的人则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这诸多的版本故事之中,不管是落剑还是血雨,不管是大能转世还是邪魔复苏,唯一共同的结果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已经当场殒命,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成为传奇,无可考证了。 二楼之上,周先正在优哉游哉的喝酒,身旁陪着的,是那位经年与他一起行船的郑掌事,听到了楼下激烈的争吵声,再看看周先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不由得出声问道:“少主,他们下面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周先笑道:“哪个都不是真的,他们听到的那些,本就是三人成虎的谣传,再加上有心饶添油加醋,能有三成的可信度就不错了,你就当故事听,解个闷儿就行了。” 郑掌事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很看重你那位李兄弟吗?怎么现在又漠不关心起来了?” 周先喝了一杯酒,无奈的叹气道:“谁让那子招惹了青笏,为了救他还害得她跌境,你知道我们家里有多少人恨不得揍他子吗?哦对了,现在得叫她素仙了,叫青竽都不给好脸色了。” 郑掌事嘿嘿笑道:“少主,嘿嘿嘿,那你是不是也对青笏..素仙姑娘有什么想法,所以才不担待你那位好兄弟了?重色轻友,这样可不好呢。” 周先将杯中的残酒洒向郑掌事,笑骂道:“你什么呢,我只是替素仙鸣不平罢了,如此一个好姑娘,白给他都还百般推脱,这子可不就是欠打呢。” 郑掌事捋着胡子道:“我记得当年在游徒渡的时候,他随行还带着一位姑娘,该不是因为这位姑娘,所以他才推脱的吧?” 周先叹气道:“可不就是吗。那位傅姑娘我也见过,赌是精灵聪慧,也是好姑娘,只是听为了救他,将自己给搭了进去,重伤难以救治,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周地叹气道:“命运多舛啊,之前旃蒙城传来的消息,两个人都已经被真接回了上清宗,临走之时都还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两人现今究竟如何了。” 郑掌事想了一下道:“少主,要不你就此返程去看一趟好了,反正这里的事情已经都差不多了,只要到下一站交割了货物,将准备好的东西带回去就行了,我在这看着呢。” 周先摇头道:“那怎么行,我去了也救治不了他,还是将东西一并带回家里,才好跟父亲开口从密库里多取些能用的丹丸药材,这样去了才能有用。” 郑掌事见他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劝了。正好楼下的人越争越起火,光是动嘴都已经不过瘾了,已经开始推推搡搡,互相约着出去以拳头定真假,周先就端着一杯酒,趴在栏杆上勃有兴致的看着。 登楼国皇宫,后花园之中,一位身穿龙袍的威严男子和一个身穿紫色绣金蟒袍的青年正端坐凉亭之中,各持黑白子,在方寸之间行军布阵,圈地厮杀。 一位老迈中官从远处疾步走来,一路上微低着头目不斜视盯着丈许前的地面,待眼前出现凉亭的白玉台阶之后,直接跪倒在地,恭声启禀道:“禀陛下,四皇子已经转醒,太医他伤势无碍,只需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身穿紫色蟒袍的青年转头看向了外面的老中官,但是身穿龙袍的中年人则好似没听见一样,伸手将手中的白子摆在面前的棋盘上,微皱的眉头一下就舒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