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倌人一开始舞起来,四周就传来了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那些嘈杂暴躁的声音,听得清倌人一阵阵的紧皱眉头,听得旁边抱着琵琶的小丫鬟紧闭双眼瑟瑟发抖。 清倌人已经舞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了,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僵硬的的几乎抬不起来了,但是面对着四周这些饿狼野兽一般的军爷,她又丝毫不敢停下来,只能强撑着身子,不断地旋转跳跃。 一个不慎,她脚下一滑腿上一松,整个人跌倒在了人群中间,好似一只误入了猎人陷阱的小白兔一般。身边的一众男人立时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殷切的问着她怎么样了,但是眼神之中却只有色欲,毫无一丝关心。 统领摇晃着身子走到人群前,伸手扒开那些碍事的人,走到圈子中间低头看着清倌人,含混不清的说道:“怎得,这就跳累了?大爷们还没有尽兴呢,起,起来,接着跳!” 清倌人轻轻咬着自己下唇,满面的委屈和惊惧,她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拍拍裙子上的沙土,有些怯怯的说道:“将军,奴家已经出来楼子半个时辰了,堂下还有众多客人在等着呢,恐怕不能在此长陪将军,还请将军放奴家回去,以免怠慢了那些达官显贵,奴家可吃罪不起。” 她压根没有敢提银子的事情,虽然她舞一曲的价钱十分高昂,但是面对这些醉酒的军汉,她能够平安的回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统领听到这话,直接将眉毛一横,怒气冲冲的说道:“老子明天就要去城外,替你们谋一个出路,你居然敢拒绝我,什么狗屁达官显贵,你今夜,就留在这里陪我!” 清倌人面有惧色,但是依然解释道:“将军,小女子只是献艺,从来不陪客,而且从来不出楼子的,今夜已经为将军破例出来了,还请将军自重,放小女子离去。” 统领哈哈哈大笑道:“这天下,哪里有楼子里的女子不卖身的,不过是价钱问题而已,你把本将军陪好了,大爷我重重的赏你。”说话间,已经将一只大手伸出去,按住了清倌人的肩头,然后俯下身子,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清倌人在他肩头拳打脚踢,不住地惊声喊叫道:“住手,放我下来!你身为守城将军,居然强抢民女欲行不轨,赶紧放我下来,否则我一定要去城守大人那里去告你!” 只是她纤细秀气的拳头,如何能对身体魁梧的统领将军有用,他趁着酒兴,那里顾得上那么多,清倌人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癫狂。他抗着清倌人走进了屋里,狠狠的关上了门,然后屋里就传来了撕扯衣服的声音,和清倌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一旁捧着琵琶的丫鬟早就吓的瘫软成一团,捂着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但是依然给旁边那些点燃兽欲的副将们看见了,将军人用了那个清倌人,那咱们寥寥草草,这个小丫鬟也是可以接受的。 几个副官甚至因此还打了起来,拳来脚往的将小丫鬟吓的不清,最终一个身体粗横强壮,足有两百多斤的胖子赢了其他人,他嘿嘿的淫笑着走向小丫鬟,小丫鬟吓的坐在地上步步后退。眼见那个副将已经一手抓着了小丫鬟,岂料小丫鬟趁机一把扯出了副将的刀,惊惶之间顺手朝着他砍了过去。 副将喝多了酒躲闪不及,被小丫鬟轻轻地划上了一刀,虽然不深,但还是激起了他的凶性,直接顺势一脚,重重的踢在了小丫鬟的胸口上,将小丫鬟踢出去了好几丈远,口吐鲜血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其余几个人纷纷笑话那个副将是个熊包,居然能给一个小娘们砍伤了,还责怪他暴殄天物,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给他一脚踢死了,还没来得及让大伙尝尝味道呢。已经弄出了人命,但是那些副将和周围的亲兵们丝毫不以为意,居然又一个个的坐了下来,接着饮酒。 过了一阵子,屋里的哭喊声渐渐的停了下来,未有多时,衣衫不整的统领踉踉跄跄的推开了门,打着酒嗝说道:“兄弟们,不要说当头儿的不够意思,里面这个小娘皮老子也赏给你们了,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待会一起与她算钱,算是老子犒赏你们的!” 周围人一阵欢呼之声,那几个副将已经开始往门口涌,你拉我扯的,几乎又要打起来。统领一见如此,直接飞起一脚,将靠近他的一个人拦腰踢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怒斥道:“你们这群狗日的,老子不是说了,排好队一个一个上,都有肉吃,别他妈跟他妈的一群恶狗似的!” 他一声呵斥,几个副将立时不敢再抢,直接在门口猜拳决定谁先来,没一会就决出了胜负,第一个人满心欢喜的冲进了屋里,然后屋中立时又响起了清倌人痛苦的哭喊声,如同杜鹃啼血一般,直冲云霄。 城外,黑漆漆的荒野之中,一个文生样貌的人从一处枯草堆中钻了出来,他浑身是伤步履蹒跚,但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着远处的一片灯火走去。 临近了那一片营房,马上就有人呼哨警示,然后一队人冲了出来,当头一个一枪将文生砸到在地,然后掉转枪头,就要将他刺死。文生急忙大喊一声:“将军,我是来献城的!” “住手!”人群之中一个人喝了一声,那个举枪的兵丁立时停下了手,领头的队长走到走到趴在地上的文生面前,低声问道:“就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还能献城?” 文生勉强抬头,想要看清说话人的脸,却被一脚踩在了头上,将他的脸压进了地里,他伏在地上,大声的嘶吼道:“我刚从城中出来,城里有密道!” 他这一声大喊,踩着他头的队长迟疑了一下,然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城里有密道?!” 他虚弱的答道:“我的夫人,被城中守官强抢了去,是她看到书房内的城防图,悄悄告诉我的。我来献城,是就是为了你们能够攻进去,杀了那个狗官,让我和她重聚。” 队长欢喜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将军!只要你能助我们拿下此城,你的功劳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十个八个,将军也会赏赐给你!” 队长拉着文生,径直来到了军中的一个大号的营帐内,与主将禀报了这件事,主将闻之大喜,立刻就差人准备死士,打算趁夜偷偷进城,暗杀城守之后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 文生满心欢喜,领了三百兵士,从他出来时的西城水门暗道再度返回了城里,等到三百兵士在城中悄无声息的列队完毕之后,他指着东面高兴的说道:“城守的府邸就在那里,你们快随我一起去救人!” 说罢,他转身迈步,就要带头先行,但是身后一人却猛地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笑道:“小子,你真以为我们是来听你的吩咐的吗?我们此行只为攻破城门,为了不让你碍事,就只能麻烦你先行一步了,我们将军说了,要将你们阖城斩尽,你以为是说笑的吗?安心去吧,你的小娘子和仇人,很快就都会来找你的。” 说话间,兵士手中的刀已经深深的划过了文生的喉咙,将他的气管和血管全部割断。那文生软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颈项见的血泊泊流出,眼神越来越涣散,弥留之际,他似乎看到了白妹盈盈的蹲下,流着眼泪跟他说话。 “邓郎,你从城西的水门暗道离开此地,再也不要回来了,咱们今生注定无缘,唯有来世再聚了。” 三百个兵士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多余看他一眼,大队人马悄悄的摸到了西边城门边上,手持短匕,将值夜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放倒。小部分的人,摸到了城中各处,选了一些易燃的地方,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淋在上面,只待寅时一到,同时举火,大开城门。 驻军统领在迷迷糊糊之间被人叫醒,睁开惺忪的睡眼,拍了拍依然昏沉的脑袋,有些不悦的说道:“这才什么时辰,吵醒我做什么?” 底下的兵士躬身答道:“将军,还有两刻,就到寅时了。贸然叫醒将军,是因为,因为那位清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