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厂长正要大骂,却被一旁的副厂长拦住。
副厂长是个瘦高的中年人,他表情平和,对徐惠惠道,“徐厂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做生意嘛,不都讲和气生财,何必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徐惠惠冷冷道,“副厂长,是你们先撕破脸的!”
“徐厂长,我们今天来,是希望能和你合作消耗掉我们库存的布料!毕竟对你我来说,也算是双赢!厂里的现金流不够,马厂长一时着急才会口吐恶言。”
徐惠惠对这人倒是有了几分好印象。
她干脆实话实说,“可我们年前确实不需要布料了。实不相瞒,我们年后大概也不打算在做这种料子的床品!”
马厂长脸上又是一片愤怒之色,“你竟然敢耍老子!”
徐惠惠冷下脸,“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两位请离开吧!”
马厂长哼了一声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副厂长冲徐惠惠道歉后,才跟着厂长离开。
徐惠惠有了一个想法。
她找南哥帮忙打探了一下马厂长跟副厂长,很轻松地便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马厂长是老厂长的侄女女婿,能上位,全靠关系硬!
而副厂长就不一样,他是确实有能力,要不是马厂长关系实在太硬,能当厂长的就是他。
而这一次,他们过来找她,也确实跟徐惠惠预料的一样,马厂长侄子开的工厂,做出来的床品,根本就卖不出去!
后来,他们忍痛降价到惠安纺织的一半,结果仍旧卖不出去。
如果降价到普通床品的价格,倒是能卖出去,但关键是,这样的价格必然会亏损!
马厂长的侄子当即不干,直接把跟工厂退的原料退了回去。
徐惠惠疑惑,“他侄子说退,他就接受了?”
南哥轻叹一声,小声道,“侄子挣的钱,有马厂长一份!国营单位的利润,却跟他马厂长无关!”
徐惠惠明白了,这相当于用公家的钱补自家的亏空。
“这事闹成这样,工人们能干?”
“只要工人们能及时拿到工资,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再说了,他们大概也不知道。”
徐惠惠表示明白。
她第二天就约了副厂长,鼓励他勇敢地举报马厂长。
副厂长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徐厂长,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再搞出这种事情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徐惠惠愣了几秒,她以为,一直被马厂长欺压,他会很高兴能够绊倒他。
可也或许,就因为他这么平和,没有野心,马厂长才能允许他长期存在。
“赵建同志!我听说你们厂里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了!这一切都是马厂长的个人行为导致的!厂里的工人们如果知道原因,肯定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什么都知道的你,肯定也会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