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穗看见来人,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爹来干什么?不会也是来怪她的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上去。
“爹,你咋来了?”
“我去地里转了一圈,刚回来就听说有人来找你麻烦了,你和孩子们没事吧?”
感觉到老孟头的关心,孟穗穗觉得心里很温暖,她问。
“爹,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宁愿收别的村的野猪,也不收咱们欢喜村的。”
“咱自己的钱想咋花就咋花,我为啥要怪你?今天咱们一起送货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脸上有伤,我想你这么做跟脸上的伤有关吧?必须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老孟家的闺女是有脾气的,爹支持你!”
孟穗穗想不到这些话会从爹的嘴里说出来,在她的印象里爹一直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倔老头,想不到此时此刻爹会什么都不问,就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她眼眶一红。
“爹,谢谢您。”
她很少对家人表达感谢。
老孟头有点不适应,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她的手硬邦邦地说。
“差不多的了,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着背着手往屋里走的小老头,孟穗穗发自内心地笑了。
突然觉得可以不用永远坚强,偶尔也可以依赖一下家人。
孟穗穗把老孟头请进屋,让女儿们去给姥爷洗水果。
老孟头坐在炕上,抬头打量了一圈儿。
这间屋子跟他上次来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屋里添置了很多东西。
墙上多了一块一米左右长的小黑板,桌子上摆着课本和纸笔,炕上多了一块看起来躺上去很舒服的海绵垫,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蔷薇花。
从这间屋子的细节上可以看出女儿一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舒适,也更积极向上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现。
孟穗穗端着草莓进屋,从盘子里挑出最大的一颗草莓递给老孟头。
“爹,这草莓是赵大刚媳妇早上送来的,可好吃了,您尝尝。”
老孟头没客气,接过去咬了一口,随口问。
“你最近跟赵大刚家关系处得不错?”
“嗯,挺好的,赵大刚媳妇经常给我家送草莓,家里做了什么好的有时候也给我送。”
“不错,远亲不如近邻,跟邻居处好关系有事了能互相照应。”
孟穗穗乖巧地听着,找机会问。
“爹,我现在野猪有了,需要一个杀猪匠,您觉得咱村谁能干这个活?”
孟穗穗只知道周老二会杀猪,但周老二现在在周达家赚钱,她不可能把人撬过来,只能另外找一个会杀猪的人。
老孟头想了想说,“你二叔会杀猪,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你。”
孟穗穗惊讶地问,“二叔会杀猪?二叔的腿能行吗?”
老孟头眉毛竖起来,“你看不起你二叔?”
然后一脸骄傲地说,“我告诉你,你二叔啥都会,当年他是咱老孟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惜年纪轻轻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了腿,从部队回来之后你二叔就不愿意见人了,也不跟亲戚走动。”
老孟头说完叹了口气,眼睛里涌现出浓浓的伤感。
在孟穗穗的记忆中,二叔是一个怪人,脾气很差。
小时候爹让她去给二叔送饭菜,二叔每次都把她和东西一起扔出去。
二叔说他是个废人,让家里人都别管他,他要自生自灭。
这样下去时间长了,就没人再去二叔家了。
现在想想,二叔应该是失去右腿之后觉得生活无望,不想拖累家人,才释放坏情绪把家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