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这大笔的数据倒还算冷静,毕竟以从前的经验,这种规模的大战伤亡人数要更多,这次已是幸运了,方瑾立了大功。
“户部尚书,将怃恤金拨给安王,由安王来下发。”皇帝决定把此事交给儿子,给别人他不放心,而安王必不会贪污克扣。
“这…”户部尚书孙琦(废太子一派的左尚书已经被治罪了)吞吐道:“陛下,户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可否请安王殿下减免一部分。”
安王还没说话,皇帝就先不干了,“减免?孙大人,这是怃恤金!如何能减免?”皇帝从前批军费的时候总是舍不得,但批抚恤金从来没犹豫过,他还是个有良心的人,人家都为国捐躯了,就这么点儿怃恤金还不给人家?
“孙大人,不说别的,只说大头儿,去年的丁银田赋有多少?盐税有多少?南方海关的关税有多少?与西戎的通商挣了多少?宁王为国家经商赚了多少?”皇帝一声声问道,其实去年抄家也是大头儿,不过皇帝没好意思说,免得别人说他发抄户家财。
“这…”孙大人被问懵了,他哪儿记得住这么多啊,犹豫半天才说道:“陛下,去年户部库房共收银三千零五十九万两。”孙大人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回父皇,去年丁税田赋应收入二千一百八十五万四千两,实收入一千九百七十六万七千两;盐税收入三百九十六万两;南方海关关税收入二百五十八万一千两;与西戎通商收入为一百六十一万两,其中关税及交易所租金收入一百零一万五千两;儿臣经商所得为一百五十六万两。户部共收银三千二百一十三万两。”宁王看不惯孙大人这昏昏噩噩的模样,替他回答道。
在宁王看来这孙尚书还不如从前的左尚书呢,左尚书虽然贪了一点儿,可他能办事啊。这位孙尚书,上任两个来月,又赶上年底最忙的时候,账还没弄明白呢。
年前总结时有人给写了稿,所以孙尚书没露什么马脚,今天在朝上皇帝陡然一问,孙尚书就记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了。
“孙大人,你该多用点儿心了!罚俸一年,再敢这样,朕罢了你的官!”皇帝有些后悔,当初被废太子伤了心,他不想再把户部交给任何儿子了,所以选来选去挑了一个一直忠于他的,可光忠心也不够啊,你得能办事啊!
“臣领旨谢恩。”孙大人慌忙跪下。
“如今户部库房还有多少存银?”皇帝又问道。
“回陛下,这去年收入多,可是支出也不少啊,如今户部还剩下二百七十八万两白银。”孙大人急忙说道,悄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过这其中六十五万两已经有了出处了。”
“那不是还有二百多万两吗?怎么不够了?”皇帝怒问。
“陛下,这偌大的国家总得留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孙大人有一个特点,抠门,什么都爱留一手,这也是皇帝当时选他的原因,觉得他不会大手大脚地把国库折腾干净。
“如今已经有了需求了,先把怃恤金足额发放。”皇帝有些头疼,什么事都想抠一把,还是再挑个合适的,把他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