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齐祭酒也来了宣平她们屋里,“师兄,你怎么过来了,不放心你那些学生?怕输给各地举子?”宣平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半年没在京中,回来发现教课的老师懈怠了不少,那些考上来的寒门子弟倒还好,那些官宦子弟本来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失了管控更是无法无天了。前天文华楼的文会上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衅白鹿书院的学生,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齐祭酒有些头疼。
“反正又没输给外人。”安王看他这样好笑道。白鹿书院的院长是齐老先生。
“可连累我被父亲骂了一晚上,父亲出外游学几年书院都没事,我请假回乡半年,国子监从老师到学生就有些浮躁了。那几十个寒门子弟是我最大的安慰了。”齐祭酒说道。
“国子监本该是培养全国学子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纨绔子弟的收容所了?”安王问道。
“立国之初,国子监招生不看出身,只看成绩,全国各地十岁以上的孩童只要考上就能上学。可这个原则多少年前就变了,高阶官员子弟直接入学,小官及富商多花些钱也能把孩子送进去,哪还有寒门子弟的位置?
久而久之国子监也成了名利场,从老师到学生都研究歪门斜道,荒废了学业,优秀子弟好学上进的怎么会进国子监,只剩下混日子的纨绔了,好歹能落个监生的名儿。现在这几十个寒门子弟的名额还是师兄上任后据理力争得来的。”宣平面带不屑地说道。
“宣朝官员真是从开始就烂根了。”安王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真是开了眼界了,朝廷各部门的腐朽一次次刷新他的底线。
“我这个人啊,不求高官厚禄,只希望日后能有机会一改国子监的陈规陋习,别让我这个国家第一书院的院长在民间书院院长面前抬不起头来。”齐祭酒喝了杯茶后,幽幽地说道。
“国子监的陈规陋习一定会改,”安王坚定地说道,“不过就算国子监发展再好,你不还得在民间书院院长面前低头吗?”
正说着,大厅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吆喝:“你们今天一个文会,明天一个文会的有什么用,该考不中还是考不中,哪像王公子,一看就是状元之才。”
“唉,低调低调,这里可是汇集了各地的才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又一个装腔作势的声音响起。
齐祭酒恨不得用茶杯捂着脸,这就是国子监最大一块烂泥,吏部左侍郎王辉的嫡子王跃,齐祭酒真不想承认他是国子监监生。
宣平起身站在窗边往下望去,见以王跃为首的几个官宦子弟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似乎笃定今科必中了。
“看样子太子借考题拉拢的人不少啊,我看到这里面还有大理寺卿的儿子,一直除了父皇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大理寺卿只怕向太子妥协了。”宣平说道。
“没办法,六个女儿才得了这一个儿子,哪怕是个庶子也是宝贝疙瘩啊。”齐祭酒也站起来向下望去,血压有些上升,刚进来的几滩烂泥都是国子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