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从袖口里拿出了安王写的条陈,“回陛下,是这份条陈提醒了臣,只要通商的规则由我们制定,不需动用刀兵,只利用经济手段就可以打击敌国。”
皇帝从李福手中接过条陈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复杂,“这是安王写的?”皇帝问道,就算再不关注这个儿子,他的笔迹还是认识的。
“回陛下,正是。”林启答道,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紧张、心虚之色,“年前安王殿下将条陈给了微臣,微臣觉得此计甚妙,故呈献给陛下。
“他为什么自己不上奏,还要让你来转交?”皇帝问道,儿子有事不直接找自己这个父皇,却要通过岳父,不高兴。
“回陛下,安王殿下是武将,插手国家对外政策,在某些方面来讲可以算作越权了,他需要避嫌。”林启说道,“殿下怕他牵连其中会给陛下带来困扰,故而想通过微臣来促成此事。”
当日安王走后,林启犹豫了半晌儿,还是决定告知陛下真相,因为据他观察皇帝目前对安王的印象就是性格粗鲁、只会打仗的武夫,一心只想打败北胡,对他这个父皇倒还算是忠心耿耿,因此皇帝其实并不怎么疑心安王。
且因之前的事他对端惠贵妃对安王都有些愧疚,如今一腔慈父心肠,正是对安王最宽容的时候。
相对来讲,太子这个储君反倒因为手中权利越来越大,不知掩饰收敛,日渐张扬引起了皇帝的猜忌,皇帝有些老了,而储君正年轻,这就是矛盾的根源。
尤其是去年太子曝露了太多阴暗面,不说别的,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就让皇帝忌惮,他老了,他会怕这个年富力强且狠毒的储君对他下手。
从皇帝的表现看,他虽还不想废太子,但却是有心压制一下太子的,只是苦于没有人能够制衡太子有些无从下手。
那此时安王就该适当地表现自己,让皇帝看到他的才能,一旦皇帝决定扶持他与太子打擂台,安王的处境就会得到巨大改变。
就算皇帝只是将安王当做太子的磨刀石也没关系,只要安王能趁此机会崛起,谁是刀,谁是磨刀石就不是皇帝能控制的了。
“这策略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宣平想出来的?”皇帝不太相信这个武将儿子能有这般才能,儿媳妇了解政治,倒是有些可能。
“微臣问过,据殿下说,是婚前王妃无意间提了一句,殿下便记在心里了。直到发现宁王殿下足以胜任,安王殿下就将之前的想法细化,写出了执行方案。”林启回答道,实话实说,才能取信于皇帝。
皇帝:“既如此,那后天朝会上一起讨论吧。”
林启:“回陛下,安王将条陈给微臣,微臣单独奏于陛下就是希望此事不要拿到朝堂上讨论,此事干系重大,实在不宜尽人皆知,惟恐横生枝节。”
皇帝:“此计需要各部门配合,别的不说,交易用的货物怎么得来?且我朝与北胡并无正式通商,商队如何才能名正言顺,不惹人怀疑地进入北胡境内?”
“回陛下,微臣相信,这些事宁王殿下会有办法的。”林启理所当然地说道,“朝廷只需命人暗中配合即可,实在无需惊动朝野,若是消息外泄,那会给商队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