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迷惑人的内心。”王平阴险地说,“我们要让人确信平宁关一战的惨败就是宣平郡主造成的,是她给殿下出的主意坑害了那十万大军。”
“这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若是被人知道平宁关战败的原因并不是安王急功近利,而是太子殿下的人暗下黑手,这会激起民愤的!”一个幕僚丁宁远激动地说道,本来当初下黑手时他就不赞成,可无奈人微言轻,太子最后还是听了王平的。
“民众们愚昧,只要稍加引导,他们就会认定宣平郡主是主谋,而殿下顶多只是被她蒙蔽了而已。”另一个幕僚于明道。
“就算民众们容易被引导欺骗,可朝中的人呢,他们可不糊涂,他们不会关心这主意是谁出的,他们只会想到这事是太子殿下允许的,是太子殿下下令坑死了九万多大军。”丁宁远更加激动了。
“此事若传出去对殿下百害而无一利,若是被朝臣知道内情,必会导致殿下在朝中的支持率下降,万一传到陛下那儿,陛下哪怕再不好战、再不重视武将,也决不会容忍己方有人陷害将士的,更何况殿下您是一国储君啊。”幕僚白羽说道。
太子听到这儿忙说:“是啊,这事决不能牵连到我身上,换个主意吧。”他也知道他父皇绝不会容忍此事。
“殿下,臣还没说完呢,就被丁先生打断了。”王平说道。
王平与丁宁远为首的几个幕僚不太对付,丁宁远他们之前与宣平共事多年,特别看不上王平这个卑鄙小人。而王平觉得他们迂腐虚伪,又恼恨于这几人不肯归顺于他,两方人没少在议事时起争执。
“我们并不需要将这消息在民众中传播,只要让镇北军的人知道就行了。安王他们都知道内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在朝中又无根基无法揭露罢了。”王平道。
“安王他们早就将这事怪到郡主头上了,从他们回京后对郡主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还用你再去告诉。”丁宁远不屑地说,“之前安王和那几个副将那么恨郡主,可如今态度不还是软化了。”
“上位者做什么决定都是以利益为先的,安王他知道若能借婚事宠络住宣平郡主,日后能给他、给镇北军带来巨大的利益,在利益驱使下他能放下仇恨。可是那些下层军官和普通士兵可想不那么长远。”王平说道。
“若是那些人知道是宣平郡主害死了他们的同袍,而他们敬重的将军安王殿下还要娶她为王妃,肯定会有所动作。他们无论是找安王闹事还是直接对宣平郡主动手,我们的目的都能达到。”王平阴险地说道。
“殿下,此计甚高啊,必能成功离间宣平郡主和安王,安王总不能为了宣平郡主得罪整个镇北军上下,这可是他手上唯一的势力。”于明夸赞道。
“先生果然高才,”太子高兴地说,“就这么办了,可是怎么把消息传给他们呢?”
“这个容易,那些伤退后被安王安排在京中的镇北军及军属们经常在南城一带的小酒馆聚会,就是随安王进京的护兵们都常去。臣会找人冒充去年死在平宁关一战的镇北军的家属,让他等在酒馆中,找机会与镇北军的人说破此事,然后我们静候佳音就好了。”王平说道。
“好,你速速安排人去办。”太子大喜,“好了,事情解决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起身,一起行礼告退。
王平直接回府了,于明也在定国公府居住,所以与王平同行。而那二人一起住在太子为幕僚安排的大宅子里。
丁宁远和白羽被太子身边的侍卫驾车送回宅子,丁宁远邀请道:“白贤弟,我昨天新得了一壶好酒,可愿与我共饮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正好痛饮几杯。”白羽说道。
两人来到丁宁远的房内,让丫鬟给上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将下人们赶去睡觉后两人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丁宁远问道:“白贤弟,今天怎么喝得这么急,有心事?”
两人都是早年间整个家族投效太子的,所以太子对他们很放心,并没有派人监视,两人说话也就比较自由。
“你说太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冒充战死将士的家眷来栽赃嫁祸,卑鄙无耻至极!郡主当初真是看错人了,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心意。”白羽烦闷地端起杯子一饮而进。
“太子不是变成了这样,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原来有郡主约束没有显现出来罢了。否则他怎么会在郡主和王平之间选择王平呢,因为他骨子里和王平是一样的人。”丁宁远说道,“可笑的是明明郡主是为了阻止太子行卑劣之事才和太子生了嫌隙,最后世人却将这些事都安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