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撮了一口奶茶,停顿了数秒,轻轻地放下杯子,神色忧伤地说道,“紫勿,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天赐今天身穿灰色的毛衣,白色的T恤从领口露出,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阳光一样懒洋洋的温柔,但也带着些许忧伤。 “恩,我想知道真相。”紫勿具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可是,真相未必是美的。”天赐眼眶有些湿润。 “真相未必是美的,但却是唯一的。”紫勿狡辩道,“你就告诉我吧,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有什么不开心的往事说来听听,让我开心一下……”紫勿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纠正道,“是让我开导你一下。” 天赐呵呵一笑,心想,紫勿啊紫勿,你可真是机关算尽啊,就为套出我的故事。 “好吧,这样吧,紫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天赐说道。 “请讲,洗耳恭听。”紫勿心想,什么讲故事啊,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故事吧!不过紫勿没有当面揭穿,且听下去。 “故事的主人公有两个,男的姑且叫做小A,女的叫小B吧。”天赐开口道。 “嗨,兄弟,你当是给三岁小孩儿讲故事会呢!这名字起的太幼稚了,这样吧,男主人公就用你的名字,女主人公就用你女朋友的名字,怎么样?”紫勿故意提议说道。 “你……你……算你狠……好吧,那我开始讲了哈,我就以第一人称的口吻给你讲这个故事,你就当是一个故事。”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快说吧。”紫勿等的有点不耐烦。 天赐开始讲他的故事: “故事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家还住在BJ的一个四合院里,那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父亲在政府当个小官,母亲在学校那时候当老师,一家人也算幸福。那时候帝都的天还很蓝,水也是绿的,河里是可以洗澡的,自来水还是很少的(此处省略一千字)……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个顽童,天天就知道在四合院的院子里玩,直到有一天…… 这天,四合院里搬进来了一户姓刘的新人家,也是一家三口,我依然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米黄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搬东西的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场面很是热闹。我后来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生意人,倒卖建筑材料的,偶尔也包揽一些小工程,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人们都称他为“刘大头”。以现在的眼光看,不过是个小头头,但在二十几年前市场经济才刚起步的时候可是了不起的大户人家,家里东西多自然是常识,光搬家具就搬了一下午。 当然了,这些跟那时候的我没关,我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玩玻璃球,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小坑,将玻璃球用手指弹进去的幼稚游戏。 一个人玩的自得其乐,任凭人流走来走去,我只旁若无人地弹着玻璃球……直到一不小心弹偏了,玻璃球偏离路线,朝向一个小姑娘滚去……一直滚到她的脚前。 弯着身子,抬起头,我看到了她,没错,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晓月(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学校偏餐厅的名字啊,怪不得天赐那么爱去那里吃饭)。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在倾斜的阳光下,温柔地弯下腰,伸出白皙的小手,拇指和食指轻捏玻璃球,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害羞地说:“哥哥,你的玻璃球……” 我万万没有想到,从那以后,我和她一起走过了二十几年的岁月…… 我就那么和她认识了,我们成了住在一个四合院里的邻居,两家父母之间关系也交好,一个原因可能是四合院的邻里之间的“家”的亲切感,另一个原因可能是两个迥然不同的家庭之间的相互吸引力。我的爸爸在政府工作,妈妈在学校工作,都属于体制内的人,她的父母则是在市场经济大潮下的商业人士,体制内的人羡慕体制外的人的自由和激情,体内外的人羡慕体制内的人的安定和舒适,我们两家可能见证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官与商的相互吸引力。 就像你想的,我和晓月从那时起,就成了青梅竹马的一对。一起玩耍,一起去上学,一起恶作剧,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做作业,一起……太多的一起了……后来渐渐长大,少年聪慧勇敢,少女单纯可爱,两人间的情愫和默契也日渐增长,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俨然一对小“夫妻”,双方父母也默许了这样的组合,仿佛我俩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里,故事本来是个美好的故事,不是吗? 只是岁月无情,有些事情终会改变。后来,我爸爸因为在政府工作成绩显著被提拔为中层领导,妈妈也显示了她在教学和科研上的功力被破格提拔为咱们学校的副校长……说这些没有显摆的意思,相反,我倒觉得之后发生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归咎于此。 提拔后的父亲春风得意,诱惑也越来越多,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基本上都在外面应酬,母亲因为提拔为副校长,工作量重了不少,也很少回家。最凉不过人心,渐渐父母两人心生隔阂,时常吵闹,最终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离婚。具体过程我就不详述了,知道结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