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从今天开始我不能离开村里,我不能离开园园。”
这股强烈的感觉在心里聚集成一个大疙瘩,出事的不是自己媳妇,是春叔春婶。
猛一下睁开眼,隔壁屋里是春婶嘻嘻哈哈笑声。
园园身边太需要这个妇人了。
她不能出一点点事。
大门哐一响,李光灿声音急躁:“川?表侄儿哎,叔给你送羊羔肉来了,不在?”
秦川心里骂,你就不能等我睡醒午觉再来?
其实心里装着事儿已经睡不着了。
从炕上起来走出去。
李光灿提着收拾好的羊羔肉站院里,脑袋往厨房窑屋看,小声问:“园园也回来了?”
“我媳妇和她大姐都来了。”秦川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羊羔肉,掏了内脏。
李光灿嘻嘻笑:“川,你媳妇娘家人来了,你不给人家炖一顿羊肉?嘿嘿,我给你提厨房去,下午就炖上,你婶在山上挖了两样药,放上炖汤,好的很。”
李光灿手脚勤快,脸上讨好的表情。
站在川子跟前,从兜里掏烟,给川子抽一根点上。
好像川子才是长辈的意思。
“啥事说!别这样子,好像我是你表叔。”
“嘿嘿,你不骂我?”李光灿先堵住川表侄儿的嘴。
“谁说我骂你?”
“你春叔和你建生叔,说这事儿我要提出来你肯定骂我。”
秦川瞪他:“我是那种骂长辈的人?你咋这么看我?你别婆婆妈妈,到底啥事?”
秦川猜是给他儿子说媳妇的事。
肯定不管。
李光灿心里话嘴上不说,川你现在是老大,你骂长辈都是小事,你打长辈那就是一脚。
“川,就这群羊的事,你不是掏了三千块钱嘛,叔跟你好好商量,你觉的不行那就不行嘛。”
秦川已经猜到了他什么意思。
“川,我算来算去,你现在也不是差一群羊赚钱的人,你是开那啥公司的大老板,你也不用给我开工资了,到年底我给你还清三千块。”
李光灿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那亲戚又跑来要钱来了,说一群羊买三千块买贱了,让我再给她几个子儿,我又给了她五百块,签了手续的,那家人真不要脸。”
李光灿说了半天,就一个意思,羊群是他的,秦川掏的三千块还过来。
每月拿五十块钱工资不要了。
行不行川子一句话。
秦川嘴里骂:“你个放羊的算得真好,这一个月咱大坪村下了几场透雨,草山绿了你就这个意思。
要不下雨呢,你也是这个意思?你肚子里几个蛆我能不知道?”
李光灿很不好意思:“川,你要吃羊羔肉了你吭个声,叔给你扛过来。”
扛过来是一回事,要给钱是另一回事。
他的意思三千块钱不给了,川子吃羊肉顶账。
“行了光灿表叔,这是事儿吗,我能不答应吗,我说羊群是我的你给我放,我给你开工资,你一口答应说行呢,我就没再说别的,我能不知道你的意思?放你的羊去,别再来烦我。”
打发走李家放羊人,秦川又躺在炕上闭上眼。
村里人压根不理解跑大车司机的辛苦,睡一个小时午觉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