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嘴里乐呵:“没问题就没问题嘛,我就随口问一下,想你们妇人家照顾娃娃上锅灶,没有男人家干得实诚。”
女人记八分,男人记十分,当时就这么一说,情况还是要按照实际情况来。
要不然安顿春叔记什么工。
这些记工分的人,基本上都是没有在水地弯种菜的家户。
有一家出一个人,有一家出两个人,也有出三个人的。
张春骑自行车挨家转了一圈儿,叫干活的人到自己家院里领八月工钱。
再返回来,自己家院里扎满了人,比看电视还吵闹,跟川子争八分十分。
“都嚷嚷什么?我记得不对吗?”张春骂一句,这帮人就看川侄儿好说话,想多要两个就多要两个。
“嘿嘿,张春,我们没跟川子嚷,我们就是给他解释一下,不能是妇人就记八分,是男人就记十分,这不合理。”
张春瞪眼:“合不合理我不知道?谁干得多谁干得少,我眼睛瞅不见?我叫一个人出来一个人领钱。”
秦川站门台上,给大家喊一句:“都别嚷嚷了,听我春叔叫名字。”
张春大声喊:“张往前四43个工,215块。”
张往前两口子站出来,手抖心颤,男人接过钱,捏紧在手里。
女人小声问:“张春,咋算的哩?”
“咋算的心中没数?你男人上了27个工,你上了16个工,加起来不是43个?一个工5块钱,不是215块?”
妇人听明白了,满脸微笑:“明白了明白了,嘿嘿!215多得很。”
张春又骂:“川的意思让大家赶今年腊月过年前挣个八千一万,领两百块就说多?没出息,好好干,给咱带头人争气,给咱大坪人争气。”
这些话上工的时候,张春每天说一遍。
秦川看第一家人领了工钱,啪啪啪鼓掌,说一句:“往前表叔,好得很,九月争取干五十个工,领个二百五。”
张往前嘴上笑成一个嚯嚯牙,嘴上提醒:“川,我是你表爷,别叫错了。”
周围人笑成一片。
张春继续叫:“蔺九娃,二十个工,一百元。”
张春骂又他:“你咋才上了二十个工?你看看谁家比你少?你粗胳膊壮腿的,你以为咱干农业社的活?”
秦川猛然想起,村西头还有蔺家户,在水地弯没有水浇地,这户人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他解释为什么上了二十个工。
“张春,八月份我挖两孔窑,没顾上每天出工,九月开始,我一天不拉,我跟我两个儿子都出工,挣九十个工,领四百五十块,一台电视抱来了。”
从秦川手里领走钱,抱走一台电视,五百块钱又还给秦川。
秦川解释清楚,自己从外面拉电视拉进村里,一分钱都没赚。
带头人有一个意思供大家参考,大坪村也别每家都有电视,三家五家有一台就行了。
张春觉得不行。
单干了,大家都是以自己家庭为单位过生活攀光景,三家五家有一台电视,谁家看谁家不看,说不清楚。
张春误解了川侄儿意思。
电视一家人买,一家人出钱,隔壁邻居过去看就行了。
家家都有电视也没必要。
张春的意思这事儿川子就别管了,谁家要买自行车要买电视,钱掏出来,货车回村里的时候拉上就行了。
继续发钱。
“丑女家25个工,125块。”
“瘸子家54个工,270块。”
……
张春家院里发工钱的时候,秦建生两口在2号车跟前监督过两万斤蔬菜。
记账发钱,每家三十五十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