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川子招手,有很重要的话说。
秦川拉一下老婆手,小声安顿:“园园,等长面做好菜做好,摆上桌,咱俩就给四爷四奶敬酒,给春叔春婶敬酒,听话,不要再跑厨房里帮忙。”
从屋里出来,站在春叔跟前。
脸上笑着问:“春叔,今晚在我家吃白面条吃肉,我和园园给你和我春婶敬酒。”
张春皱着眉问:“川子,就摆这两桌?”
“你们一家,我四爷一家,小平小虎和一帮嘴馋孩子,刚好两桌,其他人,我想请也请不来,今晚也做不出来他们的饭。”
张春心里忧虑,嘴上的话沉沉吃力。
“川,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去叫你大伯一家,他们不来。
我劝他们了,我说别跟咱川子赌气了,今晚上他请咱吃饭,给咱敬酒,他俩拜了天地,他俩这事儿就成了。
再不要给他俩脸色看。
可你大伯不听我劝,这会儿又跟你四爷吵嘴,唉!”
秦川口气里满是不屑。
“春叔,我跟园园结婚,为什么要让他承认?他又不是我亲爸亲妈,别提他了,今晚乐呵呵吃这顿饭喝这瓶酒。”
春叔一脸难为:“哎哟哎川子,你大伯是你亲大伯呀,要不你亲自请一下你大伯你几个哥他们?”
秦川一口拒绝“不去。”
“你真不认他们了?”
“春叔,我没他那样的大伯,我不会请他的。”
“川子,春叔的话你也不听了?”
“春叔,你要再提他搅我今晚的事,我也不招呼你信不信?”
张春一脸无奈,又急又气。
“嗨,你这孩子,你还跟我翻脸?好好,不请他们就不请了,你大伯也真是……”
张春没明白,这两天,川子跟自己亲大伯搞得跟仇人似的。
他还计较多少年前那些糟心事?
刚才去叫秦建民,说川子进城买东西回来了,家里擀长面,咱过去给小两口长个精神。
没想到被秦建民骂出来了。
他警告张春,你今晚要给那个土匪长精神,别想分下河湾能浇水的两亩地。
这个意思让张春一肚子火,他觉得秦建民真不是个东西。
这两年搞包产到户,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腕,公社里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
他在大坪村搞独断专行,想怎么分地就怎么分。
谁要不听他话,他就让谁包产最不好的土地。
村里人对他满是怨言。
没想到他对自己亲侄儿也这样黑心。
兄妹俩给他家干活干了两年,昨天被他赶出来了。
一粒米一碗面都不分给兄妹俩。
今天早上,秦建民挨家嚷嚷,说川子踢了他一脚,从今儿开始他没这个混蛋侄儿。
又嚷嚷他私自做主,把周知青拐跑了。
他今天跑县城买东西,要摆桌请大家吃饭,谁都不许去。
谁要去秦川家那两孔破窑洞,谁就别想分到好地。
秦建民这一嚷嚷,想去秦川家混一顿好吃喝的人都不敢去了。
张春不能不去。
有肉有鸡蛋有白面条,美美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