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实出生的时候我一岁又八个月,他当时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爷爷奶奶抱着他乐得合不拢嘴:“这娃娃哭得多有气魄哟!将来肯定是做大事的人!”
据夏逸品同志的可靠消息,当时他就抱着我站在旁边,等到爷爷奶奶说完这句话,我也紧接着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惨烈。夏逸品同志举着我的手骄傲地说:“我闺女将来肯定也有出息着呢!”
爷爷奶奶回过头来冷冷地撇下一句:“女孩子家家的哭成这副德行,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哟!”然后又回过头去逗他们的宝贝乖孙。
邱柔女同志也是疼夏实疼的死去活来的,这是有原因的。夏逸品曾经告诉我和夏实,邱柔在生我的时候血崩差点没一尸两命,而在生夏实的时候顺顺当当,甚至能在手术台上打件毛衣。因此这个狭隘的女人就认为夏实是多么疼他的母亲,是个多么贴心的好宝宝。
夏实打小就生的俊俏,在那个我们俩都小到尚且辨不出男女的阶段里,他长得比我还要像个女生。我们俩晚上睡在一张小床上,通常是他先睡着,小小的手放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头,皮肤是可爱的淡粉色,额头皱皱的,眼睛眯成线,脚趾头只有那么一点点,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我轻轻地抬起他的小手握紧,然后“咯咯”地笑,他翻了个身,短短的腿就压在了我的腿上,我怎么努力挪自己的身子也挪不开,只有“哇哇”大哭起来。
那个时候岁月悠长,时光静好。我和夏实就一起在摇篮小床里晃荡着,他是个像小女生的小男生,我是个像小男生的小女生。
夏实从不是个懂得谦让的小绅士,他总是喜欢把我的玩具占为己有,包括只有女生才会玩的芭比娃娃。每次当我拿出眼泪攻势时,邱柔总会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夏盈,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知道吗?”
在她的言传身教下,两岁又四个月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姐姐的就是弟弟的,弟弟的还是弟弟的。
更多时候,夏实是个温暖的孩子。他软软的小身子总爱趴在我的腿上,口水滴的整片整片都是。他用手拍拍我腿上那一些黏糊糊的唾液,忽的一下就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粉红色的牙床。我也笑起来,那个时候我已经长出一口碎牙,我的口水“啪”一下就掉在夏实的脑门上,他倒是不介意,只顾着玩自己的去了。
那个午后,太阳很暖,夏逸品一手牵着我一手抱着夏实来到公园的香樟树下坐着。金色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光斑打在夏实身上,照得他就像个小天使一样漂亮。
夏逸品在我们耳边轻声的说:“夏盈和夏实,我的两个小宝贝哟,你们呐,只有在一起才会盈实,我给你们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们一辈子相亲相爱,永远不要离散才是哪!”
那个时候我们还太小,关于“永远在一起”没有任何概念。
时间骗了我们,它说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事实上,谁和谁能永远不分开呢?
2
从夏实上小学开始,我就成为了他的护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