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肃淡声问:“书房除了你,还有谁来过?”且不说他不会对画念人,就算想要一幅画,也不至于弄如此劣质的画作。
小厮脸色苍白,连连摇头:“绝对没有,书房都是我一手打理的,郎君废弃的字画,我都是用火烧了的,不会流露到外面的。”
魏肃不可置否,这小厮是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家中父母妻儿都在自己手里,他不过是普通人,不可能为了一点利益,做出损害家人的事。
不是他,那就是外人?他心中微动,让僮儿退下,手轻轻一滑,一把短刃出现在手中,他手下微微一用力,两条卷轴被撬开,内里果然有一团写血字的绢帕。
他抽开绢帕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之极,这块绢帕是以魏彦的口吻写的,说他不是魏彦和衡阳的孩子,是魏彦从外面捡回来的贱民,就是用来代替他嫡子受苦。
而他跟衡阳真正的孩子,就是已被杀的那个庶子!魏肃沉默半晌,突然冷冷笑了,看来有人不死心,还想找死!
魏肃前世这个年纪的时候,的确不知道自己身世,无知无觉地被魏彦利用多年。直到后来,魏彦为了那庶子打压自己,甚至还妄想用谋反为由,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当时魏肃既震惊又委屈,不明白父亲为何对自己如此心狠?难道就因为他是衡阳所生?当然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争位的弟弟杀了。
谁想魏彦知道这件事后,竟然破口大骂,期间透露的只言片语,让他心生狐疑,又去探了衡阳口风,抓了父母的几个亲近下人,拷打后逼出自己的身世。
他不是魏彦、衡阳的亲子,但也不是庶民所生,父亲也是一个地方豪强弟子。寻常庶民自己都瘦成骷髅,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像公主生的孩子?
只有同为富裕家庭生养的孩子,才能瞒天过海。只是他们倒霉,不仅孩子被偷了,连命都没了。魏彦既然做了,就不会留后患,偷走孩子同时,把夫妻俩都杀了。
这也是魏肃前世今生,都没有对魏彦、及其子嗣留手的原因,杀父杀母之仇不同戴天,他把魏彦一家子都杀绝了,半滴血脉都没留下。
现在会出现这块绢帕,是有人想拿自己身世做文章?魏彦又要莫名多个外面的子嗣了?魏肃冷笑,养在外面,就是野种,没人会承认的。
这是自己从来没想过去认亲的原因,父母都死了,认亲有何意义?就是萧珩,明明是天和帝儿子,不也后来没说过自己身份吗?这倒是能决定地位的只有实力,而不是身份。
他神情漠然将血书丢入火盆烧了,将卷轴放回密格里,就当没有这回事。而内院的长乐也气势汹汹地带着一众仆妇来到了前院。
启新帝刚刚赐下的美人,颤巍巍地跪在青石板上,害怕得连牙齿都打颤了,她是被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