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廉闻言微微一笑,他握着妻子的手说:“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妻子这些年跟着自己受了不少委屈,他不出仕,也没法给妻子请封诰命。偏偏跟自己来往的人,大多都有官职在身。
妻子见谁都要低一头,堂堂平郡张氏的嫡长女,嫁给自己后却成了一个布衣妇人。这种嘲笑陆廉都不止一次地听过,想来妻子听过的更多。可她从来没向自己抱怨过半句,陆廉嘴上不说,心里一直记着,想着总有一天要让妻子扬眉吐气。
张氏不解道:“你养外室了?”
陆廉揉揉眉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张氏笑道:“我们成亲多年,你又何曾让我受过委屈?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在外面养外室才能让我受委屈。”
妻子的话让陆廉啼笑皆非,他握着妻子的手说:“别胡说八道,我心里就你一个。”
陆廉难得的表白要换在平时,起码也能得到妻子柔情似水的目光,奈何现在张氏还惦记着他跟阿珩联手骗她的事,她冷酷无情抽手道:“你同六郎去商量过继阿玥的事。”
陆廉摸了摸鼻子,厚颜无耻道:“这种得罪人的事,太伤兄弟感情,我就不说了,让萧珩那小子去说。”
张氏忍不住又白了丈夫一眼,他只是把六郎当傻子吧?
陆廉笑道:“只要不说破,我们就是好兄弟。”陆廉和陆六郎都姓陆,是同族的族兄弟,可两人关系并不亲近,他们算快出五服的堂兄弟了。
要不是陆六郎才华不错,又凭着同族的情分搭上了陆廉,都未必能称呼陆廉为兄长。这次因着陆廉的身份,白得了一个禁廷尉大都督的女婿,哪怕这女婿还没到手,就飞到陆廉那边去了,他也痛快地答应了,顺便把自家刚满月的小孙子也送上了。
陆六郎送女送孙得干脆,顾氏心里却不是滋味,“这算什么事?”自己女儿夭折了,她不仅不能给女儿办丧事,连她的身份都送出去了,日后女儿就不是自己女儿了。
陆六郎说:“玉娘又没嫁人,就算给她办丧事,也不过一副薄棺,随便选个地方便葬了,你还想大办不成?”也不是陆六郎狠心,不疼爱女儿,而是没有给未出嫁女儿大办丧事的道理。
未出嫁的女儿连葬祖坟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祖坟附近选块地方落葬,他们在的时候还能给女儿上炷香,他们走来,谁会想起女儿的香火?
现在女儿的身份让给了别人,至少女儿将来香火有靠了。萧珩也答应将女儿葬在萧家祖坟,妻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顾氏垂泪道:“我也不是贪心的人,就是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