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奴才”,震惊朝堂。
奶声奶气的童音,稚嫩无邪的脸庞,纯真良善的眼眸,小小的一个人儿,玲珑可爱,无一丝丝傲慢也无一点点做作,与生俱来的贵气,浑然天成。
卫漓一瞬阴鹭,群臣神色各异,其中不乏暗暗窃喜者。
朝中谁敢压青衣侯一头呢?莫说亲王权臣,就算是太子爷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奴才啊。
敢情小公主是个明白人,童言无忌,一句命中了要害。
痛快!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卫漓的身上。
这样的场面,可遇不可求。
卫漓薄唇抿成一线,下意识地想要嗤声冷笑,可他笑不出来,全身上下都硬邦邦地僵在那里,身体明明是冷的,脸上却涨得发红发紫。
本可以一句话顶回去,可喉咙像是哽住了一根坚硬的刺,横竖咽不下去。
他攥紧双拳,看着面前这一团小小的血肉。
无法无天的小东西,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流着谁的血?
这念头一起,浇灭了满腔怒火。
他的血肉,长成了他的主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一股无法言喻的屈辱感,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化成细细密密的针,一根根戳入他冰冷坚硬的心脏。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痛过了。
然而,在众人面前,卫漓绝不会允许自己暴露除了愤怒和冷漠之外的情绪。
权衡利弊,唯有尽快结束。
卫漓阴沉着脸,缓缓单膝跪地,再次递过手中的橘子。
朱卿若伸出小手,拿过橘子,朝他轻轻哼了一声。
她扭身跑回到朱宿星的身边,小只灵动活泼的小兔子。
朱宿星闻言,看向怒而不发的卫漓,只是淡淡一笑。
等下了朝,朱宿星温柔地抱着女儿问:“安儿,方才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朱卿若乖乖回话:“是娘亲教我的。”
朱宿星挑眉:“安儿好聪明。那你知道给你橘子的人是谁吗?”
他尽量很小心地措辞。
谁知,朱卿若笑嘻嘻地摇头:“不知道,娘亲告诉我,说如果有谁一脸凶凶地站在那里瞪着我,就是坏奴才。刚刚那个人就好凶……好凶好凶。”
朱宿星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笑出声来。
他把怀里的女儿掂了掂,温和道:“不怕,阿爹保护你。”
朱卿若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抱住朱宿星的脖子,磨蹭撒娇:“阿爹最好啦。”
等许知淮知晓朝堂上发生的事,嘴角勾起,浅浅一笑。
她握着女儿的一双小手,赞许她做得好:“以后遇到对你不恭敬的人,也要这样勇敢质问。”
朱宿星随之笑笑,吩咐锦婳道:“你带安儿去午睡一会儿吧。”
许知淮知他一定有话要说,便静静等着。
“你想为安儿出一口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