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横了他一眼,随口唱起了记得不清不楚的歌谣,她的歌声很轻很慢,远不及苏雨的清脆悦耳。
卫漓皱眉听着,忽而察觉到了一件事。
许知淮本没有在意,直到发现他的眼神不善,才下意识地闭上嘴。
“我累了,不唱了。”
卫漓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以犀利的目光直视她:“你是不是去过酆都?”
许知淮闻言心惊,连忙摇头。
她本想扯谎遮掩过去,又怕说不清楚,惹他疑心更重,非要刨根问底。
“我是在淮州长大的,不曾去过酆都……就算去过,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记不得了。”
卫漓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冷冷开口道:“许知淮,你的秘密是不是快藏不住了。”
许知淮睫毛轻颤,稳住呼吸,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有秘密,我只有野心。”
卫漓沉吟着,再不说话。
之后的几日,许知淮有意装病避讳卫漓。
她不能再让他抓到小辫子了。
再等一等,熬一熬,等到太子殿下来了,卫漓就不会逼得她这样紧了。
她正想着,帘外的老郎中突然开口道:“夫人近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许知淮忙回过神来,淡淡道:“若说烦心,岂止一两件。”
“夫人,老夫说过烦心无用。安胎之首,便要静心。”
许知淮无奈一笑:“摊上这样的事,神仙也难无忧啊。”
“城中吵闹,处处人声喧嚣,想要找一处清净地方,的确不易。我看您家老爷一身贵气,出手阔绰,不如直接买一处好宅院给夫人养胎,可好?”
许知淮见他突然提起这个,故意问道:“安家置业可是大事,而且,我们也不会常住在此。”
老郎中淡淡一笑,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夫人,老夫倒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好地方。”
他到底是什么人?
说话总是话里有话,又对卫漓毫无畏惧。
许知淮大胆发问:“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自然觉得京城最好。”
老郎中笑笑:“在哪里都是头顶一片天,在哪里四季春秋,无妨无妨。”
等他走后,许知淮叫来锦婳,让她附耳过来,轻声几句。
锦婳惊讶之余,不忘点头。
许知淮让她和苏雨一起去打听打听这位老郎中的消息,苏雨伶俐小心,自然有办法问到些东西。
谁知,老郎中是土生土长的长清县人,行医几十载,从未出过远门,更没有去过京城。
苏雨见许知淮怀疑老郎中,小心问道:“主子是不是不满意他的医术?不如让侯爷再请个人来吧。”
许知淮轻轻摇头:“害了一个不够,何必再害一个。”
“他们拿钱办事,治病救人,也是应该的。”
许知淮看了看苏雨:“你素来细心,今儿怎么糊涂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是大忌。等太子殿下来了,侯爷就该灭口了。”
苏雨见她心如明镜,忙劝道:“主子,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他在你的肚子里,他就是皇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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