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的风,格外清爽又足够温柔。
窗格锦扇,谢无忧斜倚窗边,眼神悠悠,手持一把垂着精致翡翠吊坠的锦扇,懒懒地把玩着。
多华丽讲究的小东西。
这是越贵妃昨儿送给她的。
可惜,再好的东西也有看腻了的时候。
谢无忧合上那把锦扇,眼神更显落寞。就如之前的日子一样,她看着日出又日落,却迟迟等不来殿下。不用猜,今晚他仍是留在春和殿,陪着他最宠爱的许知淮。
整整一个月了,朱宿星待她还是清清淡淡,他不曾与她多说过一句话,也不曾与她同床共寝。显然,她相许终身的太子殿下,对她毫无兴趣。
她这边有多冷清,许知淮那边就有多温馨。
她不止有殿下的宠爱,还有长公主的认可,那幅观音像便是最大的体面。
观音求子,满含心思。
谢无忧从不轻易灰心丧气,可眼前的困境,让她束手无策。而且,祖父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他们绝不会放任她做个“弃妃”。
与此同时,朱宿星将卫漓送回来的秘折呈给父皇过目,上面写明了淮州徐州沧州三地,所有和谢家有所勾结的大小官员,足有上百人。
朱宿星提议趁着这次机会拔掉谢家的根,来个彻彻底底的清算。然后,皇上并不赞同他的少年意气,让他不要一直盯着谢家,耽搁了其他政务。
朱宿星追问为何还不是时候?
皇上语重心长:“攘外必先安内。现在铲除谢家不难,只是牵连甚广,一旦元气大伤,还会惹出无穷祸端。谢家就交给卫漓,有他盯着,你可以抽出手做别的事。”
朱宿星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和父皇叫板的想法,父命也是皇命。
他如常去给母后请安,好巧不巧,他又见到了谢无忧,她妆容精致,衣着淡雅,正面带微笑地说着什么,待见他来了,忙欢欢喜喜地迎上来。
朱宿星眸光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他没有无视她,也没有迁怒于她,极力保持温和道:“太子妃有心,正好代我陪母后一起用膳。”
谢无忧深深看他:“殿下不留下一起吗?”
朱宿星淡淡回应:“我还有些事,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娘娘见状,忙出言挽留:“急什么,这些日子你都瘦了……本宫吩咐御膳房炖了补汤,太子要多喝一碗才行。”
朱宿星不忍拂了母后的好意。
谢无忧难得有机会和他亲近,自然事事亲力亲为,谁知,朱宿星见她主动为自己布菜盛汤,长眉微蹙:“我吃饭的时候,无需旁人侍奉,太子妃安心吃饭就好。”
谢无忧垂眸应是,浅浅微笑。
朱宿星心事重重,食之无味。
皇后娘娘见他们气氛不对,有意撮合,吩咐宫婢备酒。
“母后,儿子还要办事,不能饮酒。”
“青梅酒喝不醉人的。近来夜里风凉,暖暖手脚正好。”
梅酒清甜,入口绵软。
朱宿星被这股甜腻腻的滋味弄得更加心烦了。
谢无忧深知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于是,她连饮三杯,喝得眉眼含春,脸颊泛红。
朱宿星见她微醺欲醉,出言阻止:“太子妃不必贪杯,免得伤身。”
谢无忧莞尔轻语:“殿下,臣妾今天太高兴了。”
朱宿星淡淡道:“凡事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
皇后娘娘适时开口:“太子妃身子柔弱,不胜酒力也是有的。殿下陪她一起回建章宫吧。”
朱宿星眸光沉沉,敷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