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愤恨道,“早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狗东西?活生生的人命啊,他为了那个柳如烟都能生生不顾了!”
话落,屋子里没一个人出声的,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愤慨,唯有隐小娘和虞锦溪脸色平静,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早知如此”的明智预料。
隐小娘刺激柳如烟动手,原本也没指望让顾启恒立刻对柳如烟动手,但这却是一根深深横在顾启恒心里的刺,日日年年,都会刺的顾启恒心痛难安,一点点的增加对柳如烟厌恶。
等他失去最后一个指望的时候,才是他们矛盾大爆发的时候。
情分耗尽后,就只剩下利己的利益羁绊,挣不脱束缚,只能死死的绑在一起,那才是痛苦的开始。
虽然计划很好,但虞锦溪还是从心里排斥这样的做法,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她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知道虞锦溪和隐娘还有话说,青缇支走了碧草,但虞锦溪让张妈妈留下,这段时间由她亲自照顾隐小娘。
青缇和碧草离开了一会,浅浅便来了。
她也没打伞,身上和头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不过她没有急着去看隐小娘,而是在外间将身上暖热了才去隐小娘身边。
看到隐小娘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浅浅一下就红了眼睛,她来之前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哭,可真正看到隐小娘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隐娘招呼着浅浅坐在床边,低声道,“浅浅不哭,师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明确自己的目的,师父教过你的,想要达成目的肯定就会付出代价,是不是?”
浅浅无声的落泪,没有点头,也没有结论。
虞锦溪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这种事再发生了,任何以伤害自己代价去伤害别人的事,无论计划再好都不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亏了。”
“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无悔,小姐不用这般自责。”
隐娘柔声道,“蚀骨之痛,唯有自己伤心才能痛。况这世上并没有感同身受,想要让他有同样的痛,就得让他走我走过的路,吃我受过的苦,一点一滴的融进去,再一刀一刀的割出来。”
她的执念很深,就算虞锦溪当初不给她那一条路,她也会另找一条路出现在顾启恒的身边。
她的目的就是让顾启恒承受蚀骨之痛。
让一个脸厚心黑的人走心,实在是难,隐娘明知道这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甚至以不惜伤害自己为代价。
虞锦溪在隐娘那待了一会便离开了,她让浅浅陪着隐娘,还让张妈妈盯着,仔细交代一番后,这才放心回自己的院子。
雪还在下,雪天风冷却吹不走虞锦溪鼻尖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路走到一半,她抬眸,恍惚的看着白茫茫的天,脑子一片空白,明明什么画面和想法都没有,大颗的眼泪却从眼角落下。
这眼泪像是砸开她心口那一层厚厚冰封的锤,一股无力和伤心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将她整个人紧紧的裹住,让她无法呼吸。
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眼前也变得漆黑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