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李家家主?李家直系子孙,早在流放时,便病的病死的死,只剩你我二人。
所剩李家偏支族人,十不存一,就这,你还敢自称李家家主!
你为李家做过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连最基本的同患难都做不到,还有何颜面自称李家家主?”
李襄江再次语塞,他面露痛苦,几乎咆哮道,“你根本就不懂,自从我被迫远走,苟存至今,我又何曾有过一天欢愉!
闭上眼都是爹娘的殷殷教导期盼,重建李家,恢复李家昔日荣光的重担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
湘禾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知你痛苦,可我又何曾好过!我们都不过上位者的棋子,父亲是,你我亦如是!”
许是他痛苦挣扎刺痛了少女,李湘禾一时无话,眸光带着痛色,像是劝阻,又像是嘲笑,“父亲叔伯一生为大启朝奉献,可临了,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先皇打入大狱。
父亲叔伯皆身首异处,甚至连个体面的身后事都不没有!
可你呢,却还要为杀父仇人之子保驾护航,呕心沥血,奋斗终生。
呵,简直可笑!”
李襄江面色扭曲,“湘禾!雷霆雨露均是皇恩!况且先皇是先皇,他昏聩无用,听信谗言,害了我李家百口人命,这恨我绝不会忘!
可父亲临终遗愿,便是重振李家!
我若不走仕途,又如何重现我李家昔日荣光!
再者宣和帝心有沟壑,是难得的贤明君主!唯有他能让我实现心中抱负,一展所长!”
李湘禾嗤笑,“说来说去,你还是放不下你那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既如此,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互不干涉便是最好的结局。”
李襄江叹了口气,似是求和般,柔声劝道,“只要你和秦念之断了联系,我可以不干涉你的婚嫁。
你生性洒脱,这皇城也不适合你,不如,我派人护送你去苏杭一带,那里山清水秀,你会喜欢的。”
李湘禾嗤笑,眼神满是嘲讽,“怎么,你堂堂状元郎,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竟还需要负责替陛下铲除情敌吗?”
李襄江像是隐忍到极致,“秦念之他不是良配,且不说他天生短命,根本就没几年活头。
再说陛下……陛下对他……
说到底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待陛下得手,他一个伺候过陛下的男宠,又怎么配得上你。”
“你住嘴!谁准你这般诋毁阿念的!”
“是不是诋毁你心里清楚,他是帝王,是九五至尊,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东西如此,人亦如此,你趁早收心,免得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李湘禾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眼前这个汲汲营营一心往上爬的李襄江真的是曾经风光霁月,令家族骄傲,芝兰玉树的大哥吗!
终是下定了决心,跪下身来,扣了三个响头,“就当湘禾早就死在了随父母流放的路上吧。
从今晚后,你我再无半分干系!还望李大人珍重,也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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