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努力辨认着四周的动静,马车似乎驶进闹市,周围吵吵嚷嚷,依稀听见许多人在哭?
哭什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哭丧吗?谁死了?
马车又行驶了许久,周遭的嘈杂逐渐远离,越行越远,忽然停下。
秦念之猛地闭上眼,果然,车帘被掀起,带起一阵寒风。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真是白折腾一场。赵君玄那小子,果真无情无义!不是说他和这小子从冷宫一路相互扶持,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吗?怎么连救都不救,直接对外宣布人死了。我都替这姓秦的心寒!”
元宝公公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秦念之的额头,又摸向他的手腕。将说话的中年女子推开,又放下了车帘子。
那中年女子很是轻蔑,“你怕什么,我给他下了足量的蒙汗药,没个三天三夜可醒不过来。”
元宝公公脸色很是难看,“他脉象混乱,身子骨奇差,本就没几年好活,青芜你疯啦吗,下那么重的药量。”
“哟,这会心疼啦,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替谁做事。”
“不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自己效忠于谁。可主子也说了,要我们将秦大人全须全脑的送到禹州。”
那名唤青芜的女子嗤笑,“放心,死不了,我们只需要在等一天,明日成功混出城,在十里坡和主子派来得人成功对接,顺着水路,一日千里,等他醒来时,只怕我们已经要到禹州了。”
秦念之脑子转的飞快,倒是松了口气,目前来看,对方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禹州,他们要将自己送到禹州?还打算走水路?
自己这幅身子骨虽然柔弱,是个实打实的药罐子,却也因祸得福,有了几分抗药性,不然也听不到这般紧要的消息。
只是他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秦念之脑海混乱得很,所有信息如同乱麻一般,污糟成一团,怎么也理不清……
只能竖着耳朵,继续偷听外头的谈话。
元宝公公:“这次倒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宣和帝竟如此果决,釜底抽薪,直接将我们的后招堵死,坏了我们的大好计划。
现在全城戒严,稽查司的人已经将京城查了个底朝天,直接捣毁了我们三处据点,风声鹤唳,想平安出城没那么容易。”
那女子颇为不屑,“我真是看不懂了,你说这宣和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的流言还没散出去,他可倒好,直接连丧钟都敲响了,弄了个假尸体风光大葬。
你不是说,宣和帝对秦念之别有心思,很是看重。如今看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什么情情爱爱,都比不过自己身下的龙椅来得重要。十几年相伴的情谊,说抛弃便抛弃了。
不过这姓秦的倒是人缘不错,刚才路过秦府时,看看那些学子一身白衣,自发为他送葬追悼,倒也算难得的好官……”
秦念之有些茫然地听着马车外的谈话,原来,刚才的哭丧竟是为自己而哭。心中滑过一丝的失落,更多的竟是亢奋激动。
在世人眼中,秦念之已死。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许久,唇角勾起起一抹笑,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
这真是太好了!从记事起自己便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寸步不得自由,多少次痛恨命运的不公,造化的捉弄……
如今,只要甩开这群人,从此以后,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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