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快快起身,我身子不便,不能下车,失礼了,还请老师勿怪,有劳老师出迎,荼之过啊。”
苏抚曾经在王宫教学,是嬴荼的老师,这声老师,更是让苏抚梦回九年前,想起九年前,他亲手将嬴荼送出王城,那是一个多么有灵气的孩子啊,嬴荼明明非常的聪明,天赋也好,但是就是这么九年,将其折磨成这般模样,由他送走,今日又是由他来接。
当真是轮回啊。
身子竟是不由得有些颤抖,这一刻,苏抚竟是不由得生出一种冲动,无论日后如何,这个孩子,他一定要将其保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看着嬴荼的眼神,苏抚能够断定,嬴荼不仅是没有被金国养废,反而是这般磨难,更让其心智坚韧,就像是献王一样。
献王是嬴荼的爷爷,也是秦国的第五代君主,其也是少时质子,回国之后,历经磨难,登上王位,为大秦开疆扩土,更是将大秦,一手带到了九国之林,如今的嬴荼和秦献王,何其像啊。
“殿下身子重要,我等这就入城吧,外面风大,若是染了风寒,那可就麻烦了。”
苏抚一脸的关心之色,嬴荼适时露出愧色。
“九年未见,竟是不能和老师长叙,回城之后,荼一定去拜见老师。”
“好好好,何用殿下拜见,臣自当去看殿下,殿下快入城吧,臣这就唤医师为殿下治疗身体。”
说着,苏抚带人将路让开,百姓们也是纷纷站在两边,看着车帘缓缓遮住,马车缓缓进入王城,众人竟是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礼部一众官员,此时也是不由得苦笑,迎接过那么多的人,这怕是他们最难受的一次了吧。
入城之后,千余血虎骑,留在了城外,只有陈雎一人跟随马车入城。
随着礼部一众官员消失在百姓们的视野之中,百姓们的讨论又是开始。
“你们看到了吗,殿下和我们王上长得好像啊!”
“是啊,简直就是王上的翻版,身子虽然瘦弱了些,但那是金人迫害的,其眼神坚毅,一看就是我老秦人的种。”
“唉,苦了殿下了,九年了,还能坚持我老秦人风骨,不愧是我老秦人啊。”
……
种种赞叹传过,人群中,一些人适时插话。
“质子九年,还能保持如此心性,你们不觉得不对吗,我越发觉得这是金人换了的殿下了。”
“会不会是早就屈服于金人,才是能够有如今模样?”
……
你一句他一句的诋毁之言,这次并没有得到附和,反而是被怒目而视。
“你们几个是哪家的,竟是如此说话,殿下到底是怎么你们了,竟是如此中伤殿下?质子九年,难道是殿下的错吗?”
“对,你们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也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不会是敌国的奸细吧,对,一定是敌国的奸细,想要离间我们,不行,我们抓他们去见官,必须要查一查。”
“对,抓住他们,去见官。”
……
一时间,群情激愤,那些中伤嬴荼的人,此时也是大骇,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做过好多次了,屡试不爽的引导民情,这次竟是出现了意外,他们哪敢让抓住啊,赶忙开溜,此时城门卫也是来维持秩序,百姓们这才是没有再追。
人群中,一些人,此时也是对视一眼,继续入城。
王城街道上。
嬴荼打开车窗一角,看着王城内的一切,与前身记忆中对比,依稀能够看出王城的街道,和以前已经是有了许多不同,而街道上的百姓,此时也是多了几分笑容和振奋,明显是大战的胜利,三十六城和天武关的收复,让他们心情不错。
至于秦王的伤势,对外说的是不打紧的,百姓淳朴,自然是信以为真。
还有就是太子,说实话,这些百姓,对于太子,反而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太子嬴钟天赋很好,文武之道皆可,但是其性子却是随了姜王后,高傲、冷酷,在其心中,更多的是利益,和百姓们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其哪怕是装也是不屑装的,不亲民,民自然也不会与其亲近。
太子战死,令的百姓们伤感一时,但也就是一时,尤其是在王次子嬴荼返回大秦之后,就更是这样了,毕竟,秦王仍在,王位还有继承人,这就够了。
他们也不觉得,太子就一定会比王次子更合适,秦王如今岁数不算大,姜王后在此之前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为了给太子造势,而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