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些老板们都是自己运输,但在战乱中却频频遭到坏人的打劫。当袁老板成立运输队后,他们就将这运输的生意交给了我们。
袁老板之所以敢接这运输生意,也全仰仗手底下有我这个马仔。倘若不然,那些坏人们又怎肯放过他。
——在为远征军运输物资前,我跟徒弟就已经将名气远播了。
非但那些坏人不敢来,就是那些罗新亚的屠夫们,也是望而却步。
坏人畏惧我的名气,而屠夫们却是因为我们的小旗。我在我们的队伍前面竖着一面画着红太阳的白旗。
有了这面小旗,非但屠夫们不敢动我们,就是那些侵略者看见也会对我们网开一面——非但这面旗帜是他们给的,偶尔他们也会要我们帮他们运输物资到那些汽车去不了的地方。
我也并不是憨得死死的用一面旗帜走到老。在进入那些游击队经常出没的地方前,我就会将太阳旗换下来,换成我们运输队自己的旗帜。
游击队看见我们的旗号,也不会来袭击我们——因为他们全都知道这旗号非但帮助远征军运输过物资,现在也会帮助他们运输物资。
我们从来不过问运输的是什么东西,我也从来不让我带领的马仔们知道我们是为谁运输的。
侵略者为了他们的物资不被游击队打劫,所以在我们装货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将自己装扮成商人。他们接货那边的人,也总会装扮成商人。
这样既防止了我们中途将他们的货物打开,也防止了我们的人因知道他们的身份而走漏消息,让游击队来袭击。
给游击队提供物资的人不用说了,游击队派来接收的人更不用说了。
双方的人全都提防着我们,而我却全都知道,只不过我装眼瞎。
这并不能说我就是一个汉奸走狗,最多只能算一棵墙头草。只不过为了能将给游击队的物资安全的送达,我要这样,也必须这样。
每次运输完成去见袁老板的时候,他总会像一个慈父那样看着我,一副有话要对我说,却又觉得还不是时候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总会向他汇报工作,转移开他的目光和思想。
我们的生意十分红火,所以马帮就要扩大增员。来的新人中有侵略者的奸细,也有游击队的卧底。
辨别他们很容易,侵略者的奸细从举动上就行了,虽然他们很少说话,也尽量将自己的口音装得像一个本地人,但我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一眼就看出来了。
游击队的卧底就更容易了,只需看他们看见侵略者时的眼神就够了。
我记住了他们的相貌和名字。
想必他们全都知道我们是河中放的牛——两边吃。
双方一直没有对我们下手,只不过一是没有确凿证据,二是还需要我们继续为他们运输。更重要的是,也许他们并不是要知道我们为谁运输物资。
也许他们只不过想知道对方住在什么地方,运输的是些什么物资。
但我却不允许任何人拆开我们运输的物资,也将运输的物资卸在离他们住地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剩下的,全靠他们自己派人去侦查了。
我将我们运输队中有双方安插的奸细这件事告诉了袁老板。
也不知为什么,他将我从运输队里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