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叹一口气,“这也算是我害了你。”
“你别这样说,我巴不得方成材死!恒姐姐,我找你是想你帮我去找谢哥哥。”
“我去找谢听澜?”柳之恒惊讶。
“我去不了县城,我来找你也是偷跑出来的,我弟弟只能帮着我看一会儿……我得马上回去,要是被我爹娘发现我不见了,他们肯定要抓我回去,回去之后少不得又要被毒打一顿,说不准明个儿他们就把我送去那癞子头家里……我只能求你了……”
“那我跟他怎么说?”柳之恒问。
“你就把我的事情告诉他就行了,谢哥哥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只要谢哥哥肯帮我,我爹娘肯定愿意的。”
柳之恒想着,自己有什么办法救春草。
可这个时代,女子本就是艰难,在家里要听父亲的,嫁了人要听夫君的。他爹别说让她嫁给一个癞子头,就是把她配了冥婚,嫁个死人,也是谁都管不了的。
若是让春草逃走,一个女子逃走能怎么生活。别说户籍管得严,随意是不能挪动的。就算有办法让她离开平洲,她一个女子又怎么生活?
就是那些颇有财富的女子,一个人在外没有守住自己钱财的本事,也不过是别人案板上的肉,迟早是要被人算计,活不下去的。
更何况春草一个村姑?最后只怕落得一个比嫁给癞子头还要悲惨的结局。
所以,柳之恒知道,春草也许真的只能找谢听澜帮忙了。
就看春草这么多年,对谢听澜尽心尽力,他肯不肯心软了。
“好,我替你跑一趟,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无论如何,我今日都给你一个答复。”
春草离开后,柳之恒就换了衣服准备进城。
她是想要段无咎陪着自己的,可是段无咎却不见了,平时他偶尔也会自己上山抓个野鸡或者去砍点柴火什么的,柳之恒也没多想,去鸡窝里抓了只鸡,又把之前剥下来的几张兔子皮拿着,一起带去了村长家。
村长对柳之恒这个三天两头送自己东西的小丫头很有好感,听说她有事情想进县城找谢秀才,就让自己儿子拉着牛车送人去了。
同窗来告诉谢听澜有同村的女子找自己的时候,他是不想去见的,以为又是春草找来,很是不耐烦。
谢听澜正想让门卫打发了,就听到同窗说:“真没想到,我们平洲这穷山恶水之地,也能有这么好看的小娘子,我看就是京城的女子,也不一定比得上她,你说你们桃花村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这人都跟别处的不一样啊。”
谢听澜放下书,意识到,来的不是春草。
是柳之恒来了?
他立刻起身出门。
这几日虽然没下雪,但是北风呼啸,很是寒冷,白雪皑皑里,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少女站在一辆牛车旁,她乌黑的长发只用缎带简单的绑着,裙摆在北风中微微清扬,眉目如月,眼眸如星,明艳得就像是寒风料峭里的一朵随意横斜的红梅。
谢听澜的神情都不自觉地舒展了许多,虽然还是一张没有笑容的脸,却看起来很是温和。
“你怎么来了?”
柳之恒上前道:“我们能进去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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