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病重在床,你终于舍得来看上一眼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见来人,柳老夫人便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夏云仙抬起眼看着她容光满面的模样,任由这些年侯府如何的风雨飘摇,她依旧锦衣玉食,气色比寻常人都要红润!
命苦?
都是惯出来的。
“想必婆母也是听了那些风言风语,所以才气急攻心。都是儿媳不孝,拖到现在才把嚼舌根的人找出来,任凭婆母处置出气!”
她一个眼神示意,春晓便将那两个婢女拖了进来。
柳老夫人眉头一皱,夏云仙却是先发制人冷喝一声,“把你们这几日说的话,当着老夫人的面再说一次!”
“胡闹什么?你……”柳老夫人哪里能容许夏云仙在她的屋内作威作福,正要发难,却见那两名婢女惊恐无比的抬起头来,嘴角都挂着鲜血,触目惊心!
仔细一看,她们的嘴里竟是塞满了陶瓷碎片!
“说!”
夏云仙再次响起的声音让她们一哆嗦,眼底充斥着绝望囫囵的开了口。
“谁、谁信她是清白之身……若不是在外头出、出卖色相,哪来那么多银钱养活这偌大的侯府……”
“我就说这种武将之家出身的女儿,不解风情粗鄙得很,讨不了世子欢心。”
“说不定姜姑娘来了,我们的日子会更好过……”
她们每吐出一个字,都掉点儿碎片渣子出来,滴落的鲜血搭着痛苦不堪的表情,可怖极了。
柳老夫人听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反了你们,竟敢非议主子!来人,拖下去打死!”
两人痛哭流涕想要求饶,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地上一片狼藉,尽是拖曳的血迹,柳老夫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此时淡然立在眼前的夏云仙,竟升起了一股忌惮。
从前这孩子总是恭恭敬敬,不失半分礼数,好拿捏得很!
今日见着这样的手段,让她原本满腹的训斥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等柳老夫人缓过气,夏云仙却是愧疚的行了一礼,“是儿媳德不配位管理无方,才让侯府被这等刁奴搅得家宅不宁,请婆母准许儿媳和离归家!”
和离?
柳老夫人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就这么点儿小事,至于吗?”
“当年我父亲为报老侯爷救命之恩才定下这门婚事,儿媳自问无愧于柳家,可世子百般折辱,打的是将军府的颜面,儿媳当不起这个罪人!”
“而今侯府受困,儿媳不会置之不理,已经自毁声誉求白大人网开一面,就当是报答婆母多年来的照拂,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
看着她决绝的模样,是真的要跟永定侯府划清界限!
事已至此,柳老夫人哪里还能提那二十万两的事情,哪怕再生气都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否则真把人逼走了可怎么办?
“再怎么委屈,也不能说这种傻话,东陵国就没有和离的高门宗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