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把扳手侧身轻放在她的床上,焦急地问道:“他高烧不退,身上还有弹片。姑娘,你们寨子里有医生吗?”
舒心月一秒恢复高冷,“我就是医生。”
“……”她竟然是医生?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舒心月懒理我们惊讶的目光,径自走到床边给扳手把脉。
甚至还装出一副老中医的模样。
正色道:“他脉象有点乱,而且体虚气血不足,加之又有风寒感染,以至于旧病复发……如果不及时控制,恐怕会加重病情。”
我真是心急如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救他。”
“医者仁心,我不会见死不救。”
舒心月打开急救箱后,略带惆怅地拿出几包西药道:“其实我妈妈是学中医的,从小我就跟着她自学……
不过这边条件有限,我只能用西药给你哥退烧了。等天亮后,我再去采草药。”
她说到这个时,眼里明显有泪光闪过。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谁还去管它是中药和西药,只要能救命就行。
我七手八脚的拆开退烧药和消炎药等,一股脑儿地就给扳手喂下。
只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我出去时煮了一锅红薯粥,我去端上来给你们喝。”
舒心月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转身便跑下小土坡。
李建国也赶紧跟下去。
“陈哥再不吃东西的话,也要饿死了,呜呜!”八一坐在石头上,搂着软绵绵的陈伟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道。
“她去端粥了。你别嚎,免得影响他们休息。”
我轻叹一口气,撕开扳手的衣服,看着红肿的伤口问道:“刀哥,这背后的弹片该怎么办?”
螺丝刀把心一横,“不能再耽搁了,我来取!”
阿布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这里没有医疗用品,万一……”
“没有万一!弹片扎得不深,也没有伤到致命处,只要有最基础的消炎药和止血药,我就能取!
以前我在部队学过急救,保证没问题……”螺丝刀的语气很坚定,拿起一把手术刀,在火苗上烤了烤后,就准备取弹片。
“哥,你一定要挺住!我们回国以后,还要干大事呢!”
我将扳手抱在怀里,然后拿酒精给他的伤口进行消毒处理。
阿布也别无他法,又不忍心看到扳手受罪,只好拿着枪去洞口处警戒了。
“你摁住他。幸好弹片插得不深,而且也就一块,我几分钟就能搞定。”
螺丝刀把煤油灯移过来,叮嘱我抓紧扳手,千万别让疼痛把他刺激醒来,以免误伤他。
我摁住扳手的肩膀,心塞地别过头去,正好碰上舒心月那双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端着一盆清水,静静地站在旁边。
身后是李建国,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八一摇晃着怀里的陈伟强,焦急地呼喊道:“陈哥,你快喝粥,把粥喝完就好了。”
“别摇了,没事都被你给摇出事了。你扶稳他,我来喂粥。”
李建国蹲在他们身前,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粥给陈伟强喝。
幸好他只是低血糖,喝完一碗粥之后就能动了。
见陈伟强醒来,我就让他们也下去喝粥,千万别饿出病了,不然就集体去天堂报道了。
因为扳手还没脱离危险,所以大家都不愿意下去喝粥,全都围在石床边看螺丝刀给他取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