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急忙问赵尘：“军师，文远所指何事？”

赵尘却说：“云长，我们一道去北门祭奠吕将军。”

说完便起身告辞离去。

关羽回首望了一眼张辽，无奈地跟了上去。

二人买了些许祭奠之物，缓缓来到下邳城北门外。

往北望去，除了远处的山丘，只剩下朦胧而无法捕捉的尘埃。

赵尘选了正对傅阳城的方向，点燃一炷香，举过头顶缓缓鞠躬三次，最后将其插在地上。

关羽学着赵尘的模样，一一照做。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要为吕布祭奠。

赵尘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小则守家人安危，大则保天下平安。吕将军乃一世英豪，守着下邳城平安稳定，是一名值得我们敬重之人。我军既然接手了下邳城，一定会完成收复徐州的目标，始终为百姓请命，为一世太平行事。”

“尘也以此明志，今生今世，为还中原太平而奋斗。”

关羽听闻，深深感叹，这般志向除了他大哥刘备外，再无第二人。

他着实未曾想到，军师赵尘之志，与大哥齐平。

忽然，二人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世人皆评价吕将军有勇无谋，背信弃义。在我看来，却是重情重义，对妻小忠心不二，对徐州百姓宽厚仁爱，你说这般的将军，岂是世人口中的无信无义之人？”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张辽缓缓而来。

“文远将军所言，尘受教了！”

正如张辽所说，《三国志》对于吕布的评价乃“有狮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覆，唯利是视”，却未曾见他对刘备家小的保护，对于徐州百姓的贡献，至少没有像曹操那样所到之处，屠城泄愤。

张辽微微一惊，能认同他所言之人，实属少数，内心对于赵尘多了三分信任。

赵尘又说道：“击退曹操谋取下邳城，确实在尘的谋划之中，不想将军出城随吕布对抗曹操，是因为尘料到吕布并非曹操对手。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曹操强大，自然会对徐州垂涎三尺。曹操一到，徐州定为生灵涂炭。吕将军守不住徐州，但我主刘备能。刘玄德宽厚仁爱，百姓爱戴，在尘眼里，是最佳的主公，更是让徐州百姓能安居乐业的最好选择。”

听闻赵尘之言，张辽默默地拿起地上的一炷香，点燃，举过头顶三鞠躬，最后跟赵尘与关羽一样，插在地上两炷香的边上。

他心里清楚，赵尘所言皆为事实。

可事实往往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风卷着残云，吹散了沙尘，露出地面淡淡的黄色。

这黄色不是黄金而是泥土。

些许阳光洒落在三炷香上，在微风下，香燃烧的更加明亮。

许久，张辽忽然问赵尘：“厚德先生所言之志，当真否？”

“那是自然，乃我主之志，更是我赵尘之志。”

“先前厚德先生不吝赐教，如今又救辽之性命，辽铭记在心。若先生愿意，辽愿意追随先生。”

此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是被其他人听了，定会对赵尘产生疑虑。

赵尘连忙纠正了一句：“主公刘玄德，时刻欢迎将军加入！”

张辽点了点头，算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