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白袍军扑面而来的杀意,有一名突厥将领,瞳孔一缩,恐惧到了极点。
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远方陈庆之还有20来米距离,这一瞬之间,便立即出手。
手中明亮长刀,猛然抽搐,直逼陈庆之面门而去!
“汉人骑将,给我死!”
然而!
面对突厥将领来势汹汹的攻击,陈庆之周围有几名白袍兵迅疾出手。
他们的主将陈庆之为儒将,没有太多武力,所以每次战争都有专门几十名白袍骑卫保护他的安全。
几名白袍骑卫搭配默契,与那突厥将领交战起来。
“噗呲”一声,在那名强悍的突厥将领砍死一名白袍骑卫时,另外几人眼疾手快,抓住机会,手中长枪,刹那之间突刺出去,寒芒一闪,刺中且穿透了他的心脏!
短短交战不到一分钟,这名突厥以勇著称的突厥将领,只杀死两名白袍卫,便被其他白袍卫配合击杀。
他的武力很强,比任何白袍卫都强。
可他只有一人!
双拳,终究难敌四脚!
突厥将领死亡之后,周围的突厥士兵,谁还敢站在最前沿?
谁还敢直面那些全部一招杀敌的骑兵?
生命诚可贵,在圣山与自身性命之中,绝大多数人选择保护圣山,可也有许多人选择了性命。
他们一边逃走,一边忍不住的惊呼起来!
“可汗死了!可汗死了!”
“快逃啊!”
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疯狂逃跑,然而白袍军身影如影随形,疾驰而来。
“蹭!蹭!蹭!”
每一次的掠过,都会有至少一名突厥士卒死亡。
渐渐的,还存活的突厥士卒们,听到了一句冰冷刺骨的声音。
“此处军营,杀无赦!降兵,亦是如此!!”
后面追赶到前来的突厥士卒,登时忍不住的瞳孔一缩,汗毛炸立!
就连一直逃跑的突厥逃兵,也全部都拿起武器反抗。
既然逃不了!
那就杀!!
只是很可惜,突厥士卒们哪怕众志成城,单体力量的绝对差距,让他们只能被无情屠杀。
“这到底是哪里的军队,我突厥草原附近,为何有如此恐怖之军!”
一名突厥统领目色恐惧,心生胆怯。
强!
这只骑军太强了!
“这…….那个白袍军领袖,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突厥统领害怕至极。
那个白袍领袖所到之处,必有无比精锐的白袍卫随行。
堂堂一方统领的他。
居然被陈庆之那身姿,直接吓了个未战先惧!
正准备逃跑,但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噗呲!”
冷冷的,身后一名白袍骑卫,一刀划过了他的脖子。
刹那之间,这名突厥统领,就看到了自己整齐站立的上半身。
原来…….
原来不止那白袍军领袖附近的白袍骑兵可怕,可怕,他的军队其他人,也是精锐。
一念至此,突厥统领在没有半点意识。
地面上的圆滚脑袋,死不瞑目!.
….….…….….….
杀伐声逐渐停止,战争已然到了尾声。
而在不远处。
李宽带着燕云十八骑,手持武器,不断前行。
当他们来到突厥营帐下,刹那之间全部愕然。
唯有李宽,目色平静。
尽管目色平静,他的内心深处也不自觉泛起涟漪。
白袍骑兵,很强。
这个他知道。
可是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就直接把目之所及的突厥士卒变为尸体…….
他目视的极限距离!
约莫几十米左右。
现在几十米之内,无一处区域是干净的!全部都是血染淡白色营帐。
无一处,拥有人烟。
到处都是充斥着绝望的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到处…….都是死亡!
尸横遍野!
不远处,陈庆之得到手下禀告殿下前来,也是第一时间推掉所有事物,直接就是朝楚王走了过来。
“殿下,末将不辱使命!已在最短时间达成作战目标!”
陈庆之单膝下跪,恭敬着道。
李宽笑道:“子云,伤亡如何?”
陈庆之开口道:“我军伤亡四百余人,歼敌八千多人,还有一千多人逃窜。”
“我已经让人去追杀突厥逃兵了,不过此处地型终究我军陌生,所以追杀可能没法有太大战果。”
李宽点点头:“追击无需太过在意,一群丢盔卸甲之徒,让他们逃回去告诉颉利也无妨,告诉颉利,这片草原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好了子云,不谈这些,你随本王来吧。”
李宽策马往远处而行,陈庆之快速将手头事情交给副将,也是策马跟上。
当陈庆之再次看到楚王时,这里已经处于狼居胥山最高处,而原本光秃的最高峰,已经被一名燕云十八骑插上一面旗帜。
那面,黑色的,雕刻着“楚”字的旗帜,随风飘荡,猛烈的…….飘荡。
陈庆之眼眸闪烁。
今夜大胜,而其实殿下和他的燕云十八骑没有出手。
换句话说,从头到尾,突厥都不知道是哪国的军队攻击他们,那些突厥逃兵逃回去,也只会说上一句白袍骑军,问他们军队哪里的,绝对一问三不知。
而现在…….
于狼居胥山插上楚军旗帜,也就是告诉颉利可汗他们,这是楚王的军队!
按照战略角度来说,其实不插上旗帜更好,因为白袍军还可以被颉利可汗等人胡乱猜测,甚至把怀疑目光投往邻国,派兵加固边境防线,以防止有新的他国军队入侵。
而插上旗帜意义就不同了,可以确定是楚王之军,而楚王只会在突厥境内,他们可以一定调转所有力量进攻突厥境内。
“殿下,末将来了。”
“末将有建议想要诉说。”
陈庆之来到李宽面前说道。
李宽目视远方,笑道:“但说无妨。”
陈庆之悉数将自己想法告知,建议李宽不要插旗。
李宽闻言,坦然大笑:“哈哈哈,子云,你的建议很好,但本王,不会听。”
陈庆之错愕。
李宽眼神依旧是如往日般狂傲:“因为,这便是本王作风,也是楚王军作风,也正是以狂妄至极的态度,才能让天下敌人闻之本王而色变!”
“无需让他们猜,让他们直接知道,这便是本王到来!”
“他们所谓的狼居胥山,本王,也来去自如!”
狂妄!
太狂妄了!
陈庆之眼眸闪烁,向殿下如此狂妄之人,在他那个年代,很容易被覆灭,只有谨慎之人才能活到最后。
虽还想劝阻,但这是自家殿下想法,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了,不说这个,子云,此处乃狼居胥山最高之处,从这角度往下眺望,你能看到什么?”
李宽开口问道。
他们身处狼居胥山山顶,前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陈庆之来到悬崖之处,往下眺望,他能看到无尽的草原,以及如茫茫的大地。
“是….…大地?”
陈庆之不太确定。
“非也,是眼光。”
“眼光?”
“不错,眼光!站于至高位置,方能看清底下之大局,底下之渺小。”
李宽笑了一声,抬头望天,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来,我等身处长安城中,处于漩涡中心,并且长安城诸多事情,限制我等眼界。”
“我等,无法看清长安城之外事物,而此次出来之后…….随突厥大军途径诸地,见大唐北疆、梁城与突厥内部之情况,我李宽,自此也看清以前些许未看透之事。”
“突厥、梁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唯有跳出来….…方能看的更远,更清啊。”
李宽止不住的感慨。
此时的他陷入某种追忆,而在旁边的陈庆之则在等自家殿下感慨完,然后,这才开口问道:“那殿下,我等接下来该怎么办?”
“颉利把大多数突厥力量,用于对付本王的白虎营,我等便趁此机会,去突袭他突厥其中一个大部落。”
“这是本王半路中所看到,应是铁勒可汗的大本营,那里关押着太多幽州子民,当时只有燕云十八骑没法动手,眼下有子云伱的白袍军,我们,去解救他们。”
“这片草原上,自从渭水之盟后,每天每夜都有太多幽州汉人在哭泣了,我们能力有限,暂时…….先拯救自己能救的子民。”
李宽早已有了主意。
他要趁突厥后边空虚,奇袭他们!
而颉利的大手笔,也是让李宽有些担忧。
几十万人追杀白虎营,但愿白虎那家伙…….没误事,能撑过来,等他们七日之后汇合。
….….….….….….
铁勒部落五里处,这儿居高临下,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聚集着许多汉人。
他们是逃出来的,有计划的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