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部曲训练有素,光论武力,那些又饥又饿的流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事实又摆在眼前,就连数百人刀口舔血的盗匪她都能轻松拿下。
葛彰不知道这些盗匪只是被谢妙旋和离戈只两人尽数拿下,还当这群穷凶极恶的盗匪都是被她手下人数众多的部曲拿下的。
不过光是这样就叫他不敢小觑。
心头虽然有一瞬的犹疑,想要跟着谢妙旋南下,可谢妙旋说话并没有留下余地。
是以葛彰脸色涨红之下真的打算带着人离开。
只是他脚步才刚刚迈开,就被汪永元拦下了。
“这一路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你现在又只剩下这么这么点人,若是真遇到什么险情,你自己不要命了,难道还要枉顾族人性命不成,你糊涂啊。”
可葛漳已经被高高架起,只能硬着头皮拒绝,“汪公莫要再劝,我今日非走不可。”
他眼神倒是有几分斜睨向谢妙旋的方向,心中暗忖要是谢妙旋同他下跪道歉他不是不可以留下来。
汪永元拦不住,而谢妙旋也只冷冷看着他作死,抱臂站在那边满脸讥讽地看着。
葛彰顿时气得脸都青了。
谢妙旋都可以想见他独自离开之后,后面的凄惨倒霉模样。
不曾想,临了葛漳竟然又刷新她的底线。
“瑶娘、春哥,东花....”他一连点了十几个人女娘出来,“你们都已经失了清白,为保家族清誉,便都自刎上路吧,等回到乡里我会为你们立碑的。”
谢妙旋:???
你在狗吠什么?
人都死了,立碑给活人看?
那些被他点名出来的女娘顿时哭声震天,呜呜咽咽地求他饶命。
可他态度坚决,有软弱的女娘眼中犹豫哆嗦着手准备捡起匕首,看样子是真的准备自刎保全名声。
不过这群女娘中也有烈性的,一青衣女娘冲出来猛地打掉那个哭泣女娘手中的匕首。
朝着葛漳咬牙切齿,“明明是家主无能,不能庇护我们,凭什么要我们以死明志!”
葛彰接连遭到谢妙旋的明怼,早就怒火中烧,现在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两眼赤红,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呵斥,“茵娘,胆敢以下犯上冒犯家主,这么多年女德女戒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不成!我本怜惜你们,想让你自己动手,看来这份体面你是不打算要了。罢了,那就让我来清正家风。”
说着捡起匕首,就朝着那叫茵娘的女娘心口扎去。
幸得汪永元身边一个子弟拼尽全力阻拦,反应过来的汪永元也连忙上前,两人动作也快,死活将将他拉住。
汪永元是真的没有想到,葛彰突然就头脑发昏张狂行事,明明先前他还能守着名流清贵世家风度。
要是谢妙旋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跟他说,看一个人性情究竟如何,还是得看他遇到事之后。
汪永元这厢也开始气得跳脚。
今日若是叫他打着保全家族名声的噱头杀了人,那他汪氏女娘又该如何处置。
不死也得跟着死。
这是逼着他也要将族中的女娘全部杀了!
汪永元没有葛彰心狠,也自知那青衣女娘说的没错,的确是家主无能没有庇护好她们。
他心中虽大恨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这些女娘这样无辜这样惨死。
与其事后抹干净,还不如一早就叫人抹了脖子去倒干净。
既然一开始没有让她们去死,现在这样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更像是用这些弱质女娘来泄愤一般。
葛漳不心疼,他可心疼。
这些女娘都是族中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失去一个都叫他觉得亏大发了。
他道,“葛公!前朝战乱平息不过百余年,天下本就人丁不兴,就是寡妇再嫁也是有的,你这样何异于草菅人命。”
那葛漳就跟生吞了八头驴一样拉都拉不回。
他脑中电转,想到一个主意,“你若是不想带这些女娘回族,便都当做女娘们都嫁到我的族中,我全数带回蔡郡便是了。”
“往后你我两族更是亲上加亲...”
如此这般,好说歹说利诱威逼一通后,葛彰才作罢。
他黑着脸当场写了切结书给汪永元,将葛氏女娘都丢给了他。
然后令谢妙旋更加毁三观的事情来了。
就听那葛彰对汪永元厚颜无耻道,“既然汪公愿意为她们承庇护,那今日我就当她们全部都已经除了族,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还请汪公为我族中儿郎准备马匹,我即刻离去。”
葛氏现在族中点出来的族人,男子有三十四人,女子十八人,除了一个年纪可以当她奶奶的老嬷嬷以外,十七人都遭到了贼匪的糟蹋。
葛彰心中盘算着将这些失了清白的女子全部都弄死后,保全家族名声,然后再向汪永元讨要马匹三十五骑,想要轻装简行快马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