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分肉食的工作交给大牛,谢妙旋翻开账簿查看起来。
账目平整,做的很好看,就是盈余不是负数,就是正好收支平衡。
谢妙旋弹了弹页角,唇角一勾,“曹庄头,这账目做得还真是齐整啊。”
曹有信笑着应了该是如此,是我该做的。
谢妙旋唇边勾着的半角笑容像是玩味大起的顽劣孩子。
“不过我也有点好奇之处,为何京郊附近数十个庄园就我谢氏庄户过得最为艰苦,而我这谢氏庄园良田之数可是京郊第二大的庄园,这年产数额如此之低?”
“女郎有所不知啊,你那是没有看到京郊其他庄园的实际情况啊,这种道听途说不可信也,这数额再准确不过。我与京郊附近庄园的庄头也都熟知,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叫周遭的庄头都叫过来细说一番的,大家都是这样的。”
他拖过身边就近一个庄户,“说!是不是你与女郎胡言,挑唆着女郎。”
他眼睛里迸射出凶狠的光,被拉住的那个庄户吓得一个哆嗦,手中刚得到的肉食啪叽掉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
曹有信扔开手中拽住的衣领子,庄户连忙珍而惜之地捡起地上的肉食,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躲到一旁狼吞虎咽吃了下去,像是怕下一刻有人与他抢食一样。
谢妙旋眸光一暗,不动声色。
“到底是何人污蔑我,站出来于我对峙。”曹有信环顾四周一圈,凛冽的眼神扫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低垂下了脑袋。
“女郎你看,都是他们信口胡言的,你听信了谣言,污了我的清白。”
谢妙旋看着他一番做派,双眼微眯,不阴不阳地打断他的狐假虎威,“行了,我记得我今晨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看大戏。”
她双手轻拍了两下,“把东西带上来。”
“是!”
十来个矫健部曲一人肩上扛着两个大麻袋穿过人群,走到场地中央,哐哐哐二十来袋百斤粮食沉闷地砸在地上,“女郎,这些都是属下们在地窖发现的粮食,那地窖里面还有这样的麻袋近千袋。而这样的地窖有十余座。”
曹有信看着麻袋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恍然,这些粮食都是他先前从主院移到地窖的粮食,那么...她给众人分发的粮食......
都是他的!
谢妙旋瞅着他咕噜噜开始冒阴光的绿眼,将账簿猛地丢在地上,走过去,用匕首划开粮食袋口,抓出一把米,声音冷沉,“这些可都是新米,曹有信,你来告诉我一下,这万旦粮食又是从何而来!”
新米乃是从地理收割不过年余的时间,按照一亩地产量就算只有八十斤来算,折算扣除掉耗损,还有庄户自留的一部分,刚好剩下万旦左右。
略作思考,谢妙旋心中有了答案。
为何都是新米,而没有陈米,陈米应该是都被他卖了,在乱世到来之前,这是最后的一个风调雨顺的年份了,粮食并没有急缺到后世那般,现在卖价要看市场而动,应该是等着好价钱时出手,现在还未来得及出手。
叫她捉了现行。
“哎!”
曹有信在看到新米的时候脸色就阴沉了下去,看向谢妙旋眼中凶光几乎要藏不住。
她竟然暗地里叫人四处探查搜寻庄园!
他目光转了几转,终究是压下了那股心中邪火,不阴不阳道,“我自小土生土长于此,村中三老是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有几分香火情,今年的粮食不好卖,他们无处存放,知道我这里有地可以储粮,便央求我存放一段时日罢了,还请女郎莫要将这些粮食当做自家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