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哪能知道,能跟到这里的部曲,哪个不是忠心耿耿的。
她不过是挟谢妙旋这个天子以令诸侯,仗了她的势,竟然还洋洋自得以为是大房的余威震慑到了南海郡这边的二房。
也不想想,谢爹离家的时候可是孤身一人,这些人可都是他一人组建起来的。
认真说起来,要不是谢妙旋之前脑袋不清楚,傻傻的非要巴巴贴上去给别人作践,这年嬷嬷哪里能使唤得动这些部曲。
谢妙旋瞧了眼墙上挂着的马鞭,这马鞭鞣制的很好,触手温凉,她慢慢将它取了下来,试了试手感,直接拉开了车门,站在车辕上。
目光一扫,对准方向。
唰一下,啪叽破空声。
“唉哟!!”年嬷嬷惊叫一声,脸上一阵剧痛,伸手一抹,一手血。
“你眼瞎了吗,这一路你就催着我们不停赶路,人不休息就算了,马却是必须要休息的。你没看到这马儿嘴巴都已经起了白沫了?”
“我就说了准备还不充足,不着急出发,你偏要催着我出发,这一路要不是我的部曲护卫拼死护卫你们周全,你们焉有命在!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日日催着我上路,因此准备不足,害我足足损失了半数的人马!那些都是我谢家二房最忠诚的部曲好手!”
“我二房早就独立出去,是分了家单过的,分家时,京都谁不知我二房是什么也没有分到的,如今我带着万贯家财,可不是投奔到大房打秋风的穷亲戚,就算是大伯在我面前,我也是能抬起头来说话的,你一个隔房的老妪竟然敢三番四次的在主家面前摆谱,对着我吆五喝六的,难道这是大房那边给你的授意?既然如此,那这京都我看不去也罢!”
听到她说不去京都,年嬷嬷顿时心中咯噔,可脸上的剧痛又提醒着她,她的脸面被这小丫头踩在了脚下,开口就是斥责,“女郎这是看马上要到京都就过河拆桥吗,你如此顽劣,我要上告大夫人!”
每次她一说大夫人,谢妙旋就要伏低做小的,她等着谢妙旋低头。
可惜,谢妙旋早就换了一个芯子了。
她一顿输出之后,管也不管那身后老妪黑青发直的脸色,吩咐部曲就地休息,跳下马车头也不回。
年嬷嬷戏台都搭好了,谢妙旋打完人,就一阵风似的飘走了,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年嬷嬷呆立当场,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瞪着眼睛,哎哟叫唤着“站住”,疾步上前抓谢妙旋的手臂。
谢妙旋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旋身又是一记利落的挥鞭。
不过这次,鞭子挥到半路就被人抓住了。
是年嬷嬷的男人温涿,他们两夫妻一个在内院负责训斥谢妙旋,一个在外院负责变卖交接财务。
这边的动静早就已经传到了他耳朵,本来他是不打算管的,毕竟年氏一个人都能收拾了谢妙旋。
但谢妙旋今日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的邪,将年氏打的明显一脸懵,骄纵放肆的脾性是一点儿没有收敛的打算。
温涿只好出面,眼神藏不住阴鸷,“女郎,年嬷嬷是大夫人身边的得脸的嬷嬷,你这样对待她,难道就不怕折了大夫人的脸面,大夫人脸面就代表了长房的脸面,你日后可是要靠着长房过日子的。”
他们两夫妻,就是靠着‘以后给谢妙旋找个如意世家郎君’和‘靠着长房过活’拿捏谢妙旋的。
要是原身听到这话,怕是早就吓破胆了。
谢妙旋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是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妪就能代表大夫人,代表长房来欺压我这个二房的嫡女?我看是,你们看我一介孤女好欺负吧?”
谢妙旋手上使劲,竟然没有抽回对鞭子的掌控权,看来这还是个练家子了。
见温涿竟然不撒手,她更是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要奴大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