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城相距安阳府一百余里,其通安阳府诸县,本该是交通要地,奈何其位于山深林密之地,其中几多盘根错节,流民、匪徒混杂其中,混乱不堪。 多年之前,青州大剿匪,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清平,奈何此后北方起了战事,闹了兵灾,大量流民、逃兵汇聚为匪。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久而久之,也就无人管了。 就在吕虎将包围自己的众人全部杀死,清理战场的时候,时间拨回一天之前。 白水城清晨。 一群捕快坐在城中酒楼二层,王捕头手捧地图一言不发,几个去往附近打探的捕快低声向他汇报着。 “这些刁民,一听说我们是来剿匪的,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着实没有什么收获。” “这些刁民似是有意维护山匪,前两日,就有山贼寻上我们,伤了好几个弟兄。” “大人,欲剿匪,首先要将黑山下这些乡村里的宗族主事的抓起来!” …… 几个捕快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言辞之中,颇为恼火,愤恨。 “老子让你们上山寻路,你们畏惧不前,反而将责任推给村民?” 放下地图,王捕头冷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村民生活在黑山下,不仰山匪的鼻息,难不成看你们的脸色?” 王捕头言辞如刀,让几个捕快脸色难看至极,想要反驳,却又呐呐不得言语。 城中闹出劫法场这样事情,无异于当面打了官府脸面,然后又啐了一口唾沫。 尽管大半恶匪都已经伏法,没能冲出城外,但毕竟还是有人幸存的。 此人多活一日,官府的王法,就是多一日蒙羞。 而且此事,也终于让上面决定,重新剿匪,把城外的安澜山好好清理一番。 上面动动嘴,下面就要跑断腿。 这种烂差事,也就落在王捕头身上。 其实剿匪之事,王捕头在任干过不少次,都是上官即将调任之时,把养了多日的山匪清一清,当做一项政纪,图谋升迁。 但这次,上面的吃相过于难看,搞得下面做事的人,心中都生有怨气。 训斥了几个捕快,王捕头轻咳一声,吸引了旁边坐着的沉默不言的一众乡勇的目光。 这些人不管情愿不情愿,但至少都是步入练力的好手,对付那些流民山匪不成问题,运用得当,剿灭满山匪患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知道诸位都是抱着出工不出力的心思来的,真心要剿匪的,未必有几个。” 王捕头沉声说着: “可若诸位都是这个心头,这次出城,就险之又险了!” 一众人冷眼望着,一如来时一般沉默,兴趣缺缺。 “不错!” 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消瘦的中年丢掉烤肉,冷笑一声: “纹银五十,就要咱们搏命?我们的命,可没有那么贱!” 王捕头冷然望着,这人昂着头对视。 他认出,这人名叫曹洪,是城中虎威武馆的首席弟子,实力已经是练筋巅峰,正在朝着练髓进发,名声很是不小。 一路上,他最注意此人。 “说的好!” “正是此理!” 有人出头,一众人自然随之响应,群情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