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有人相信我,尤其是在这种完全没有温暖的孤儿院,方止她对我的信任和照顾,开始让我觉得孤儿院里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让人厌恶。
那几年里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睡醒以后和方止待在一起,喜欢着方止喜欢的东西,跟方止一起讨厌学校的老师们,向往着外面的生活。
我们还一起偷偷从孤儿院跑出去过,结果没过半天就被人送回了孤儿院,被院长罚打扫宿舍楼,宿舍楼很大,但是有方止陪在身边我就会觉得没那么累了。
方止可以说是我在孤儿院的那三年中唯一的光,那么多被人欺负的时候,如果没有方止挡在我身前,可能我什么时候也会承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选择从孤儿院的楼下一跃而下。
再到后来,就出现了那个教导主任,然后叔叔你出现把我从孤儿院带走。
那时候也没有手机,我和方止就失去了联系。有时候也会想到要去孤儿院看看她,但是一想起来孤儿院就觉得有些恶心反胃。
尽管是这么多年后,我对孤儿院的抗拒心理还是那么强烈。
但是方止来找我,她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帮。她说那个女孩跟她的幼时经历非常相像,但是我知道方止的小时候比那个叫许颜的小姑娘要苦多了。
方止从出生开始就被老家的爷爷奶奶嫌弃,背着她妈妈就把她扔到了医院外面的街上。
后来被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儿给捡回去了,养到了大概八九岁吧,本以为老头儿是心地善良,但是没想到他却是为了把方止养大做自己的童养媳!不仅如此,在方止九岁开始,这个老头就开始对方止做一些畜生不如的事情,还明码标价的把方止卖给周围其他的流浪汉,只要他们付钱,就可以得到方止一个晚上。
明明已经是尝遍了人间疾苦,但是等到了孤儿院以后,方止还是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善良留给了其他人。
甚至如今过去了十几年,我跟方止重逢,她对许颜还是那么照顾,一如当年对我一样。
所以她的事情,我还是想帮一把的。”
苏然说完后,看着张子清,“叔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你好像也在瞒着我什么。”
张子清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道:“那串字符,是神种在人类身上的标记。”
“标记,有什么作用吗?”
“有一类神,他的神力来源是人类对他的敬仰和供奉,这个所谓的占卜之神就是这样的一种神。
五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这个占卜之神应该是被随手碎掉了神身,神身的修炼极为不易,不是一两千年就能养好的。
之前因为人界和神界的关系紧张,而且人类的整体实力也比较强,这些神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欺骗人类。
差不多到了近一千年左右,随着人类强者的逐渐淡出,人类对于神的信仰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坚信神是可以拯救他们的。
但仅仅只是信仰,还不足以让这些神重塑他们的神身,他们还需要人类的献祭。
于是神灵便在自己的信徒身上种下这样的印记,这种印记被种在人类的身上后,会不断地吸取人类身上的精气和血肉,并将其收回到神身上。
一个神的神身,需要大概几十万的人类精气和血肉,而且还要求必须是童子童女,所以从刚出生到十三四岁的孩子,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苏然瞪大了眼睛,“这么说那个占卜之神,就是借着资助孤儿院的名义,想吸取这些孩子们的精血,因为孤儿院大多都是童男童女,而且年纪都偏小,符合塑造神身的标准。”
张子清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了。如果按照方止的说法,整个院里应该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孩子都被种下了这个印记,他们的血肉每天都在不停地被印记吸收,慢慢变成了占卜之神神身的一部分。
今天她带来的那个叫许颜的小女孩,她的生命原本就会在今天走到尽头,过完今天的十二点,就会像其他已经死去的孩子一样,明天一早就会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
“真该死啊,这个什么占卜之神,五千年前还是没给这些人打怕,还敢到人间来为非作歹的!”苏然狠狠道。
“这些年没有了人界对神界的威慑,神界和冥界都稍稍的放纵了一些,总有些想投机取巧钻空子的人。”张子清无所谓道,“不过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说完后,张子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哦”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你说的孤儿院那个男鬼女鬼的事情,那天晚上秦正好在附近跟一个新认识的女的在一起吃饭,结果那天晚上刚好是中元节,那两只鬼带了一群鬼去孤儿院,搞得那一片阴森森的,秦怕影响到约会氛围,就把那天晚上准备参与的鬼都给灭了,所以他们的计划才没有实行吧。”
张子清的话让苏然愣了一下,苏然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姓秦的,原来我童年的不幸遭遇还有他的一份儿,等我下次见到他了一定要锤爆他的头!”
张子清耸耸肩,继续闭上眼睛。
苏然看了他一眼,“睡什么睡,这次的事情你还管不管了。”
“不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子清懒洋洋道。
“你不管我管,大不了也让我沾上那个印记,让那个什么占卜之神,杀了我算了。”苏然开始耍无赖。
“那你趁这几天多吃点儿,再长几斤肉,这样他还能多吸几天。”
“张子清!”苏然瞪眼,站起来一脚踢在张子清的躺椅上。
张子清有些无奈道:“你能不能别没事儿就又打又骂的,想知道什么你直接去孤儿院调查不就行了,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要你何用。”苏然一翻白眼。
张子清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你得亲自参与去调查,这样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信了你的鬼话!”苏然又踹了一脚张子清的凳子,扭头就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