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听到这,忽然想起早上的事,有些自责地低下头。
陆澄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辛夷,而后一脸歉意地说:“辛夷,今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平常照顾母亲已经很累了,那剪刀是母亲自己跑去别的院子拿的。我应该怪那些没有看住母亲的人才是,不应该朝你发火的。”
辛夷听着,眼中的光越来越亮,直到陆澄闭了嘴,看着她的脸,她这才反应过来,飞快摇头道:“少爷,你不用道歉,我没有看好夫人是我玩忽职守了……”
陆澄打断她的话,露出忧心的神色:“幸好母亲是抓到了剪刀,而不是拿到了菜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辛夷道:“是啊,上次夫人拿到剪刀,把你的手腕扎成这样,这次又不小心伤到了小姐……”
说着她看向陆澄的手腕,似乎能够透过袖子看见里面狰狞的伤疤一样。
陆澄又转头看她:“辛夷,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我十分担心母亲会出意外。”
辛夷用力点头:“为了夫人的安全,我会日夜注意夫人的状况的。”
陆澄一笑,道:“你若是日夜不歇息地看着母亲,恐怕你挨不住两天就要倒下去呢。”
这话辛夷听着心里暖暖的,不由低头浅笑起来。
那厢,陆聆写好了信,让人送到渭州府衙给宋老爷。
她在信中说,自己在陆家受了伤,不能行动,暂时不能回渭城去,让陆老爷把宋文洲叫回去渭城。
她的打算是,等宋文洲回了宋家,她便亲自去京城一趟。
之所以不让宋文洲知道,是因为陆聆害怕他暗中使坏不让自己上京去。
如果那个名医的确在,的确医术了得,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之请回来给母亲治病。
如果那名医不在,那么自己再在京城走访。
如此大的地方,一国之都,她就不信没人能治好母亲的病。
做好了打算,她决定暂时在陆家修养五六日,一来等宋文洲回渭城,二来她要到生产蜡烛、墨和茶叶的庄子上去看看,三来,这五六日,她的伤又能养好许多,到时候去京城就不用那么费劲。
下午,杜管家带着小厮将陆家三年来的账簿全部送到了陆聆面前。
“杜伯伯,这两年来,您照顾陆家的生意,辛苦了。”
杜管家低头,一副慈和的模样,笑道:“大小姐,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老爷在的时候,对我不薄,只是我能力不济,辜负了小姐少爷的期望了。”
陆聆淡淡一笑,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杜管家走后,陆聆看着堆得像座小山的账簿,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心道算了,养伤是不可能养伤了……
半夜海棠从陆夫人院子回来,看见陆聆房里的灯竟然还在亮着,她吓了一大跳。
进屋看见陆聆还趴在桌子前眯着眼一脸疲倦地看账簿,她心疼得不得了,走过去强行将她面前的册子合上,道:“小姐,你这伤还没好呢,这样熬夜,对身子伤害多大啊!”
陆聆抬起头来,打着哈欠问:“几时了?”
海棠一边帮她拆发髻一边回答:“都快到丑时了!”
陆聆叹了口气,指着她找出来的账簿说:“别动那两本,否则我一天白忙活了!”
海棠赶忙将那两本账册拿出来放到一边,扶陆聆到床上睡下,自己又帮陆聆左手换了药,等再抬起眼来,陆聆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