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厌恶柳清韵,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亲戚。
如今宋夫人把府中管理成了这个样子,还无视家规聚众打牌,柳清韵竟然还说她劳心劳力?
宋老爷自然不高兴。
而柳清韵见宋老爷没给自己好脸色,立刻后悔所说的话,闭了嘴装作乖巧地站在旁边。
宋老爷再次看向宋夫人,道:“上次你跟我保证过,再也不碰叶子牌,我只以为你当真戒了。今日,若非我临时有事回来一趟,还不知道宋府在你的管理之下成了个闹市!”
宋夫人腆着脸为自己辩驳:“老爷,我平常都不这样的,平常下人都很听话的。他们犯了错的,我全部赏他们板子吃!只是他们今日见我一不小心玩牌上了瘾,才敢不把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的。我看,这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刁奴,是皮痒了,我明日就把他们全部打一顿!”
宋老爷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摇头道:“你管了二十年的家,还没学会这其中的学问。”
宋夫人一扬下巴,不屑道:“管教下人而已,需要什么学问?不听话的就应该打板子!他们吃了苦头,自然不敢忤逆主子了!”
宋老爷冷笑,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今日府中会出现这般乱象?你既然笃定用板子能管好下人,那为何府中下人见你去打牌,还是全部玩忽职守,将我宋府当成了菜市,随意走动,不讲规矩?”
宋夫人说不出话来了,用手帕捂着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宋老爷转头看向柳清韵,道:“清韵,你以为呢?”
柳清韵被宋老爷忽然问话,又惊又喜,心道姨父这是看中自己!
她连忙挺直了腰板,想了想,道:“姨父,清韵觉得姨妈说得对,那些不听话的下人是该罚,但是对于那些有功的下人也该当赏即赏,若是一味地惩罚下人,下人便会表面上听话,背地里便要做出一些不敬主子甚至出卖主子的事来。”
说到这,她顿了顿,继而补充道:“这些都是这三年在姨妈身边学到的道理。”
宋夫人听此言,心中很是满意。
宋老爷淡淡点头,道:“你说得对,赏罚分明的确很重要。”
柳清韵一听,心中更加欢喜了。
她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陆聆,露出个得意的神情来。
陆聆没鸟她。
宋老爷这才转头问陆聆:“你觉得呢?”
陆聆淡淡一笑,说:“母亲和表妹说得对,管理下人自当赏罚分明。”
说到这,她垂下眼眸,宋老爷以为她就说完了,正想叹气,倏尔又闻她声:
“不过儿媳有补充。”
宋老爷赶忙竖起耳朵。
陆聆说:“管人不如理人,理人不如安人,安人需先修己,修己需正心诚意。
“所谓上行下效,主子做什么,常跟在身边的下人便也会效仿主子行径。因此,想要下人知规矩懂礼节,作主子的首先要身正,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是其一。”
这是说府中人效仿宋夫人打牌一事。
宋老爷摸着胡须点头。
陆聆又说:“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应该确保每个下人都能得到公平的待遇。对于工作勤奋、尽职尽责的下人,我们应该给予适当的奖励,以激励他们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