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佳酿自然也是酒桌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领头将军奉命、也是凭自己本事把这个月克扣下来的粮草倒卖出去,换了银两派人到附近城中找客栈买来足足五百坛好酒。
那酒封一开,方圆十里都能闻见酒香!
营地中心地带,被清出一片宽阔空地。
等待菜品上桌这段时间,营中将士们早就按捺不住腹中酒虫开始了碰碗豪饮。
每一张圆桌四周,都围聚着十几号人,热闹非凡,比寻常人家的年节还有那个味儿。
唯独东南方外围的一张小桌旁,只安排了一个人,他不穿沣王麾下将士的制式战甲,一身破旧花棉裤、花棉袄、花棉鞋,黑白相间的头发也不梳,就任由它们随风飘摇,若非脸颊还算干净,当真得被人当成叫花子看待。
而这位老人的身份,可不正是早早抵达目的地的马夫老钱?
“呵,你们就且逍遥快活吧,反正臭小子那边凑齐其它家伙还得等候一段时日,老夫守在山脚下,也不担心会有谁能提前取走凤髓,等啥时候沈万军耐不住性子了,我看你们谁的脑袋能禁得住他一刀抡实。”
老钱低声说着风凉话,一只脚脱了鞋踩在长凳上,吃两口牛肉片再喝杯小酒儿,美滴很啊美滴很~
至于他为何一个外人能在沣王军中得此待遇,还不就仗着离开晋王府前,沈万军交给他的晋王腰牌?
见腰牌,如见晋王。
按说不该有人敢拦他上山。
可偏偏拦他的人,是手握沣王手谕的营内将军。
同是异姓王,人家再说几句面上能过得去的托词,你不强行上山,可不就得乖乖在山下等着?
沣王营中宛如打了天大胜仗一般欢庆非常。
老钱正乐得耳根子清静,享受着桌上的美酒精肉。
忽然,一名身穿银甲、长着鹰钩鼻的中年男子端着酒碗走来。
“钱老,这些时日等急了吧?”
鹰钩鼻中年名叫郑煜,官级跟夏侯恭一样,从二品武将,比起白虎将军朱墨,也仅是矮上一头而已。
如今已经四十有二的他,早年战乱时期,也随同沣王在战场上为大炎王朝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
截止至今从战五十三场,胜四十六场,败七场,此番战绩亦是堪可称得荣耀加身。
不过不管是从二品还是正二品,又或者是某位头戴一品将军冠的大官儿,在老钱眼里都跟平常人没两样。
要想让老钱卑躬屈膝谄媚讨好,那你得问问沈万军有没有享受过这般待遇。
于是老钱仅是淡淡的瞥了郑煜一眼,就又自顾自喝上了小酒。
“嗯,还行吧,反正晋王府交代给我的事我自己不着急,你们的晋王大人着不着急我就不知道了。”
谈及“晋王”二字,尽管已经太久没有人见识过沈万军在战场上的神威无敌了,但这两个字却还是仿佛刻进每一名大炎百姓的骨子里一样,很难做到不闻之色变。
可太平日子终究是持续的太久了些。
加上自己背后靠着的,是同为九州异姓王的沣王,就算眼前这件事之后会被晋王揪住辫子讨要说法,那也不是他一个从二品武将能参与到的层次纷争。
所以郑煜仅是笑容僵硬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装模作样道:
“唉,晋王大人的事按说这全天下也没人胆敢怠慢半分,奈何山上虎妖作祟多日,若不早除,只怕您老上山途中会有生命之危,届时您老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更加耽误了晋王大人的遣派要务?”
老钱就静静地看着郑煜装孙子。
“对对,你说得对,还是那句话,只要酒肉管够,我无所谓,再等个三年五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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