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确切的说出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即使她早就清楚,但她心底里却又不愿意承认,自我麻痹。
诡骨就差没直接冷笑出声了。
山洞里的食物早就吃完了,他一天没有真正“进食”过了,藏在肉体里的灵体也变得极为暴动。
看着面前捧着书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食物,甚至还在质问他,他忽然就没了耐心。
一个凡人而已,他凭什么吃不得?凭什么要忍受她一直在这里念叨些没用的东西。
诡骨猛地从地上起身,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猛地掐住易时雨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摔在山壁上。
骨刃不听他使唤,他的手他的牙齿总会听吧?
易时雨手里捧着的那本书早就在他将她摔在墙上时就掉在了地上,她的脖颈被双手死死遏制住,脸很快就因无法呼吸而变得涨红,身体因不适而下意识的挣扎着。
诡骨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力度逐渐加大,一副势要将她活生生掐死的模样。
“是啊,我吃不饱。”
“你不是见过我进食吗?你知道我是什么的,你带来的那些垃圾,可满足不了我。”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易时雨被掐着脖子,说不出来话,只能用着通红的眼看向他,被迫将他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她渐渐放弃了挣扎。
诡骨看见她那双眼似乎是在说:吃吧。
果然是个愚蠢的食物。
想法落定的一瞬,诡骨便如同撕咬以前他吃过的所有食物那样,用利齿啃咬她的手臂,因着还被他掐着脖子,所以她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
熟悉的味道溢满唇齿,她果然比他吃过的所有食物都要好吃。
他这样想着,却又不明觉厉的想要呕吐,想要将嘴里她的血肉吐出来。
那个未解的疑惑便又冒了出来。
为什么?
他渐渐停下了动作,掐着她的那只手也缓缓松懈,只垂眸看着她痛苦的神情思索着,像是非要跟自己这具身体作对一样,抑制着身体的异样咀嚼着口中的血肉,然后吞咽。
易时雨的手臂上是血淋淋的一片,深可见骨的缺少一块血肉,脖颈的解放让她抑制不住的猛烈咳嗽着,脖子上的涨红一直延伸到脸上,连掐痕似乎都不那么明显了。
疼,很疼,剧烈的疼。
她瘫软在地上,脖颈与手臂两处同时传来的痛感让她不知该去先顾忌哪一处。
她只是在这种时候,下意识的想起那个人:“阿兄...”
微弱的声音很难被人察觉,好似就连她的呼吸声都要比这一声无意识的呢喃来要的深重。
诡骨的身体却猛地一僵。
好不容易吞咽下去的血肉像是要顺着食管倒流,那被他称之为恶心的感觉像是也泛着疼,拉扯着他全身的经脉。
真奇怪。
正在他出神之际,地上躺着那人像是终于喘息了过来,哭着哀求他:“...至少不要再吃别人。”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易时雨便明白了,近段时日里山里一去不复返的猎户根本不是葬身于野兽,是因为他,是被他吃下去了。
清醒着的阿兄不会想要看到自己做这样的事,而他吃过的人太多了,在她来之前也从未有过收敛,镇里已经有人说要请修士来处理着山中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