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再次示意对方噤声,姜诚小心地拉开纸门。 时间差不多接近下午三四点,汤屋尽管已开始陆陆续续上客,但他们所在的雅间区域花费更高,客人还没几个,走道里空落落的。 姜诚四面一瞅,对着满面不安的张铸卿使个眼色让他放哨,自己则是蹑手蹑脚地挨个在每个雅间门口偷听—— 日式纸门的隔音基本跟没有一样,里面有没有人,还是有什么人在说话,贴在门上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客人还不多,姜诚很快循着说话声找到了那俩小日本子。 俩孙子居然还在因刺杀大帅失败,在不断的高谈阔论和抱怨着;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并非只因二人狂妄,还有恐怕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会有一个懂日语的奉军人在门口偷听。 原本打算窃听出一些只鳞片爪,好去动员老爹带着人拿这些日谍的老巢,没想到听了好一阵也没拼凑出他们的藏身地点。 妈的,难不成要竹篮打水? 正在心底暗骂时,一直趴在纸门上的姜诚却突然露出了笑容。有了……没白白忙活这一场啊。 “飞澜,飞澜!有人来了。” 正因意外收获而得意,张铸卿慌乱地对他连连招手。 你他妈的要不要这么蠢…… 小日本的纸门是不隔音,但这不隔音是双向的。 里面声音老子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也一样能传到里面去啊! 姜诚马上挺直腰杆做若无其事状,昂首阔步往他那边走。 “什么人?” 才刚走出两三步,那扇纸门就被猛地拉开了,一個满脸横肉的凶狠鬼子探头出来。 马上做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回头,姜诚与之无声对视。 没发现这少年有什么古怪,那鬼子瞪他一眼恶狠狠将门甩上了,反倒把在走道拐角放哨的张铸卿吓得一阵脸白。 尽管还不是日军全面占领东北的年代,他俩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搞偷听被人发现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端。 相比小六子,他俩都没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别看这姓张的平日里嚣张纨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遇上事了就他妈一胆小如鼠。 经过这么一闹,他俩都没继续玩的心思了,草草一番洗漱便是匆匆结账离开。 “你那护卫呢?” 出门想起随行的军官,然而姜诚刚问出口,就见那货从马路对头的小茶馆里走了出来——那神情神态外加肢体动作,真是要多臭屁有多臭屁。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那军官横着眉瞪张铸卿,“时候不早了二少爷,我们超过定下的返回时间,可有两个多小时了。” 这人到底是谁,对张铸卿说话办事都这么横? 以记忆里对他的了解,这位小少爷面对如此无礼该是翻脸了,没想到却怏怏听命了。 不过心里有事,姜诚也没深究二人之间究竟什么关系,而是客客气气地送了几句便在新民的集市上分开了。 连忙叫了辆洋车直奔老爹的骑兵营去了,找了一圈没找着爹,却给几个老兵油子逮着一顿臊,说怎么小少爷今天有空来,几个长官都快不认识你了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