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近找了间酒馆,要了点羊羔酒,阁子的门一关,小医圣拿起酒壶,就为怀瑾和自己各自倒了杯酒,放下酒壶,见怀瑾不动,哂笑了一下,拿起杯子,自己干了,还咂咂嘴说,“比宫里的酒烈,但没宫里那些佳酿醇厚”。
“你为什么来京城?”桌上烛心爆花,让落在一旁的影子都随之微微摇晃,怀瑾忽然问。
“你呢?又为什么来京城?”小医圣拿起酒壶摇晃了一下,又倒了一杯酒,不答反问。
两个人隔桌,盯着对方,良久,小医圣叹口气摇摇头说,“怕了你了,我久慕西京城的繁华,来见见世面,不可以吗?”
“那您这世面见得有点大。”怀瑾哼了一声,看看面前酒杯里色泽白莹的酒,握着剑身的手,在桌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世上的事,我说你听而已,何必太较真儿?总之,你想做什么,我不问不掺和,我想怎样,也实在和你不相干。”小医圣又喝了一杯,“这世上,人和人结仇容易,结交成朋友却难……无论何时何地,当年山中的救命之恩,我总是记得的,在我心里,也始终当你是朋友。”
“呵——”怀瑾弯弯唇角,笑了一声,“连真面目、真名姓都不知道的朋友,在下还真是……不太敢交啊!不过就像你说的,世上很多事,无需太较真。你不挡我的路,我不拦你的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此,敬井水不犯河水!”小医圣举杯。
“喝酒误事,这一杯就免了。”怀瑾起身就走,到了门口,到底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穆国公世子的伤,不知先生有几分把握?”
“那要看,你想听真心话还是场面话了。”小医圣笑了,他这面具做得确实贴合,表情上居然没任何违和感,让人看着,他的笑就像发自心底。
“真心话是什么,场面话又是什么?”怀瑾问。
“场面话就是,普天之下,除了我,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还能将他那些断掉的经脉接回去了。”小医圣又喝了一杯酒,摇头晃脑的说,“真心话就是,他的伤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经脉接回去,好生修养康复,将来写字、穿衣、吃饭这些事没问题,可却吃不得重了,舞刀弄剑这种事,想也不要想了。”
怀瑾沉吟了一会,“不能舞刀弄剑也好,还拜托先生尽心了!”
怀瑾走后,阁子里便只剩摇曳的烛光,小医圣拿起放在对面的那杯酒,看了半晌,嘀咕道,“他是你什么人啊,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景云的胳膊,拖的时间越长便越难治愈,是以穆国公第二日便进宫,拜见太后娘娘,也专门请小医圣看看,治疗时都需要准备些什么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