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这是发什么疯?你的族人都在京中,你回去看什么?”穆国公一个颜色,近身的侍卫上前,趁着景云力竭,将他从马上拖拽下来,五花大绑。
“爹,你不明白,我得回去看看啊!”挣脱不过,景云从来没有一刻如那一刻一样,觉得自己无力到如此地步,他的眼通红一片,胸口裂开了一样的疼着。
“八百里加急,消息送进京已经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跑得过驿站的快马?”穆国公叹气,“傻孩子,不管你在惦记着谁,都应该知道,等你回去,两个月都过去了,无恙的人依然无恙,要是……要是人不在了,两个月,等你到了,怕是什么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吗?他只觉得喉咙很甜,胸口在一瞬间裂了,整个人突然就没了知觉。
再醒来是几天之后了,祖母、爹、娘都守在他的床前,他才知道自己吐了血昏了过去,原来急火攻心也不是说书先生编造的,人急了,真的会急到吐血。
那一次,他病了足足有三个月,开始时是身上绵软无力,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后来到底是惊扰了姑姑,派了专门给圣上诊病的孙太医,又断断续续的调养了两个月,才真的好了起来。
这几年中,他写了很多信,给怀瑾给怀素,却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如果不是爹出面写了信,陈家祖父回信说家人无恙,又时时拘着他,他恐怕早就回去庆州看个究竟了。
可笑的是,陈家祖父的信他至今还收在书房,家人无恙,无恙的话,为什么怀素成了怀瑾?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也没怎么样,就像咱们小时候,说书先生说的那样呗。”怀瑾又喝了一杯茶,“那天暮色四合,城里炊烟袅袅,轰隆隆的马蹄声忽然就冲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杀了,然后西胡人就冲进了城,挥舞着刀,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
“我讲得好吗?”她抬眼看向景云,“和说书先生比,谁讲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