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红绿灯,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市中心的,美食一条街青果路上。在“好江南”饭店门口停下,凌兰先下了车,孙从民去旁边停车场停车。推开大门,凌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三人,夏风,赵海波和卜狗屎。 看见凌兰进去,夏风主动迎上来,边握手边对凌兰打招呼地说道“刚才不好意思了,语言上对不住了,谅解”。对于夏风的主动示好,凌兰没说什么,只是说“算了,谁都有说错话的时候”凌兰不想把事搞得不愉快下去。既然夏风也认错了,总得给人一个台阶下吧。了所以俩人貌似亲热地,边交谈边走向酒桌。刚刚座下,孙从民也进来了,卜狗屎向他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夏风倒了一杯酒,把凳子朝凌兰身边挪了挪“说道刚才对不住了,我可能误解了…”对于他这话,凌兰笑了笑算是回应,他伸手打开了瓶啤酒倒满,刚端起来想敬敬夏风,了断这事。话还没出口,刚才一脸歉虚地夏风,突然话峰一转,说道“你我曾经是朋友,但现在你帮着孙从民,而不顾马晓,实在不够朋友,是不是孙从民是你们厂的中层干部,你就要拍马屁?我是马晓的朋友,我要说几句公道话的”。
夏风的几句话,一下将刚刚还算欢乐的场面,给扭转了过来。就连刚刚坐定的孙从民,也脸色难看起来。凌兰忍了忍,耐心地说道“孙从民是我们结拜大哥,兄弟之间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这么多年既没求过他什么,也没刻意去亲近一番,谈什么拍马屁?”说完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夏风若无其事般地继续刺激道“我看不起,我真的看不起,你不够朋友”。
夏风的话彻底激怒了自尊心极强地凌兰,他嚯地站了起来,一指夏风骂道“你看不起?那你向我道什么歉?你请我喝什么酒?你够朋友?马晓落难时,你在哪儿?陪过他一天吗?还是借钱给他过?妈了个比,马后炮谁不会?”说完他就想走人。旁边的孙从民用力拉住凌兰,把他重重地按在了椅子上。夏风被凌兰问了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而这边孙从民的怒火,瞬间也被夏风点燃,新仇旧恨一齐涌上了心头。他站起来倒满一杯酒,冲夏风一躬,说道“来,我们喝一杯”。夏风像没听见似的,有意不搭理孙从民,只顾与赵海波说话,浑身又像通了电似地,一耸一耸地抖着。旁边的卜明,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朝夏风打招呼,但夏风还是装聋作哑。等了一会,见夏风没反应,孙从民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随后将杯子扔向高空,任凭他碎在了地上。
第二杯酒孙从民如法炮制,夏风仍旧不变,还是那样无动于终。当第二只杯子碎在地上时,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事,绝不是什么好的结果。很快孙从民又满上了第三杯酒。难以装下去的夏风,此时连忙端起酒杯,想与孙从民碰个杯,缓解下气氛。但伸出来的手被孙从民给亳不留情地给挡开了。孙从民一口再次喝光了杯中的酒,往后一甩,酒杯应声落地碎了,夏风怔怔地楞在那里,原本就白净的脸上,更是一片苍白。
孙从民一脚踢开了自己的坐椅,想冲过去揍他,但被眼瘚手快地凌兰拉住。倒不是不想打,而是在人家店里不方便。被拉住的孙从民,指着夏风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付屌样…”。凌兰实在不想再见夏风那张脸,见孙从民骂他,就连忙连推带拉地要拉孙从民走。孙从民刚被凌兰拉到门口,夏风不识时务地飘来一句撩人火的话“你把酒钱买一下”。望着夏风挑衅的神态,凌兰强压怒火,不敢放在拚命挣扎的孙从民半步,一放肯定会出乱子的。
好不容易坐上车,二人刚开出几百米,孙从民仍不甘心,此时凌兰的怒火也已发酵,他也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对孙从民说道“打完人进拘留所一起去”。孙从民什么都没说,只是快速将车掉了一个头,逆行去找夏风,二人刚到饭店门口,就见夏风和卜明二个人,从店里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形容孙从民是绝不为过。车刚停稳,孙从民就推开车门冲了过去,凌兰晚了几秒,他边走边拉下身上的皮带,将铁头拥在了前头。这招是在部队学的,老兵打架时,总喜欢将制式皮带二头一扣,这种打击力,打在人身上,虽不致命,但也让人痛彻心腑。|
走在前面的卜明,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冲过来劝架。但距离较远,他只能拦住绕过车头的凌兰,而拦不住孙从民。被卜明紧紧抱住的凌兰,只能看到孙从民一拳将夏风打倒在地,想再补拳,已经有人围了过来,凌兰一直被卜明拦住无法动弹,他只得将气出在了村上,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那颗茁大地法国梧桐。打完人,孙从民没多停留,而是招呼凌兰走人。第二天中午时分,凌兰被电话吵醒,一看是马晓打来的。电话中马晓很不客气追问凌兰,咋天为什么打夏风?凌兰硬彬彬地回了句“这种人不打,天理难容”,说完搁了电。一会的功夫,孙从民和卜狗屎打来电话,说在西门吃饭,原来二人早已在一起。
夏风被打后,没选择报案,而是处理了下,被打成血肿的右眼,到医院确认无大碍后。他打电话给了马晓,醉梦中的马晓那能分辨的了,后来是任丽接的电话。第二天等他清醒后,才告诉马晓说咋天夏风被凌兰和孙从民打了。这才有马晓中午前打电话给凌兰之事。
酒桌上马晓这回是滴酒不沾,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为什么打夏风。凌兰最反感地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别人这不好那不好。你给别人解释地权利没?凡事均有因果,既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犯他还有个辨诉权,马晓一上来就指责凌兰,这让他十分恼火,所以他冷冷地说了句“这是孙从民打的,要不是卜明拉住,他现在不是一只眼睛血肿了”说完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这话让马晓很没面子,旁边的卜明连忙将咋天地事,大致向他解释了一番。听完他的话,马晓的脸色变幻莫测。完了他沉思了一会对孙从民说道“就是这样,你们也不能打人啊”。孙从民张了张嘴,想说还没说出来,但这边凌兰恼了,他冲马晓翻了翻白眼说道“知道你们是要好的朋友,但像这种人,我只能说打得还嫌轻”。这话让马晓多少明白了,夏风结下地怨有多深,本来想来讨个公道地想法,也就烟消云散了,但看这样子,不是这么简单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夏风再也没见露面,但几人的恩怨也就摆在了那里。
转眼快到九月底了。红龙贸易的事搁置在那也快三四个月了。这期间无论是公司的应收款会议,还是销售部内部会议。上头只要一问为何红龙贸易,这么高的应收款降不下来,凌兰总是疲于应付。这事总这样拖,压力太大了。在他心中更想地是有个说法,即打折处理还是走法律途经。为什么这次他这么有底气?因为在凌兰看来,虽然他是经办业务员,但他已超前防范到了可能出现的问题。无论是发错货,还是涨价。都是让事变的十分难缠的原来。所以他是积极主张由上级部门,来剖断应对措施地。只是陈然不是很愿意,才一直拖在那。
找了个合适地机会,凌兰找陈然再次谈红龙贸易地事。陈然听完他地建议,沉默了很长时间,权衡了一番利弊后,说了句“等我考虑考虑再说吧”。看样子他也在下决心,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么大一笔欠款,假如领导真的追查责任地话,他陈然也不是能推得一干二净地。凌兰是揣摩到他的心态的,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星期二上班后,约到十点左右。陈然出来,朝凌兰说道“把材料准备准备,上董真那去一趟”。材料是现成的,关于情况地说明,对方的赔偿协议,合同,发货单复印件等,都已装订好了。董真办公室只有一二个人,在等待批示。董真让二人稍等片刻,时间不长里边叫让人进去。二人在董真老板台对面坐下,凌兰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老总。
粗粗看了下第一张的情况说明,又翻了翻第二张的赔偿协议。董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凌兰十分郁闷。“肯定是你工作没做仔细,才会落了把柄在人手头”。怎么都是这个德性?事情都还没了解透,就乱下结论,难道业务员的印像在别人眼里,都这付屌样?面对董总他是不敢将这想法,写在脸上的。他只是皱着眉,站起来将发货单复印件翻出。看到这张复印件,董总才低下头,仔细翻阅起所有的报告来。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抬起头来对凌兰说道“情况我已知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吧,具体地我会让陈然通知你”。
凌兰打了个招呼就告辞而走了。一路上他在思考董真留陈然什么意思?问具体情况肯定少不了的,对具体责任人,也是要问的,包括他陈然。但如何指示,看样子也并不好下。 二天以后,陈然一个电话,将凌兰召进办公室。他从抽屉里,将董真手写在材料上的批示,递给了他看。凌兰仔细阅读了全文,董真地批示与前面陈然地,没什么多大出入,但在赔偿对方等三第四条上,相比陈然地八万,董真大笔一挥三十万,这样一来,与对方要求赔偿的五十万相比,也只少了十五万。可以这么说,这是份相当有诚意地赔偿方案,无论对方有理无理,“宏宇股份”均做出了重大让步,这应该是一份让对方满意的协议了。随后凌兰又往下再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他对任何责任人地处理意见,这让他疑惑不少。
对于这份解决问题的方案,无异俩人是满意的,所以当陈然关照他尽快出差时,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十月中旬,凌兰再次踏上了去福建的火车,这回他信心满满,将盖好章的空白协议也带在了身边。因为这趟去,肯定会马到成功了,但他忘了,计划没有变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