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几轮接洽会谈后,已经将各自的底牌亮了从来。贝尔法斯特很简单就是给予宏宇公司一定的股份和回报,并尊重宏宇公司的市场权利,不与与宏宇公司发生任何市场产品地竞争。。。。。。而贝尔法斯特的要求就是,宏宇放弃已经成熟地钢帘线市场,并在今后贝尔法斯特,所开发地高档钢丝一块予以配合,给予市场优先权。。。。。
不得不说国外跨国公司也好,还是全球五百强也好。在市场的把控能力上及市场远景规划上,眼光要比我们尚在探索过程中的民营也好,还是市属企业也好。眼光要来的超前。这是他们的经验和规模决定的。刘玉明不是没想到以后中国汽车市场地繁荣,他已经在这块快速增长地市场中尝到了甜头。但就算刘玉明耍手腕赶走了原来的**。眉毛胡子一把抓,但在他的上头还有行政单位,还有更高的领导。这些才是刘玉明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的脸色才是刘玉明最关心的。
跨国公司的冲击肯定利害。但假如本土企业依托当地政府的支持。依托本土优势取长补短,努力赶上市场的潮流。还是能与国外大企业有得一搏。但很可惜的是在当时的合资大气候下,无论是民族品牌也好,还是国内老字号商家也好。要么死于机制和体制,要么换个马甲再上市。这就好比一个病人有病了,一个化疗好的坏的一起杀一样。舆论是鼓励与国外接轨,政府更是忙着招商引资。企业的存亡和官帽上的贴金,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刘玉明深深明白就算自己能顶住了压力,带领企业走自己的路。问题是在中国,不要说辽宁海城。就是其他地方对于这么大一块蛋糕,那也是打破脑袋也要争取的。结果是回过头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双方还是一个恶性竞争。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是宏宇公司承受不起的。再说了刘玉明的儿子已经从三江市事业单位----海事局,一个科长岗位自动下岗了。下一步的目标不言而喻。刘玉明万万不想让自己的梦,断送在快要成功的那一步。
中国的汽车市场即将到来的井喷需求,又让刘玉明恋恋不舍。那就是漫天飞舞的银子啊!这条金光大道太夺人眼目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头疼啊头疼,先过个太太平平地年再说。年前的一大堆事让刘玉明应接不暇。无法静下心缜密思考问题,但其实刘玉明早就想好了一切,只不过他是个喜欢追求完美的人,停一下一方面可以考虑的更完整,另一方也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中落实一切的。年前不光刘玉明事多,政府事更多。双方约定过完年尽早谈完。贝尔法斯特方面,对中方及三江市政府,关于年后再谈地做法表示理解。在中国年是最大地。
过年的物品厂里发的差不多了。这是宏宇公司的福利,也是职工得以炫耀地本钱。制备好过年的一切,包括给老婆儿子及自己都买了新衣服。给老妈买过新衣服,但反被老妈一同数落。灰头土面的凌兰,以后就改成给几百元钱让老妈自己去买自己需要地东西。这下双方皆大欢喜。请完先祖宗及先父回来吃饭,这个传统的仪式。转眼就是年初一了。早早地换好新衣服,给老娘拜晚年,吃完老娘准备的团圆汤,拿着老娘给孙子地红包,一家三口去亲戚家依次拜年去了。。。。。。
初一晚上是凌兰值班。平时两个人的班,现在换成一个厂警和一个分厂安排的值班人员。节日里不要说厂区一片寂静,就是道路上除了鞭炮声一声连着一声外,也几乎没什么人。快十一点光景,看看没啥事值班的干部坐不住了,和凌兰打招呼想先走。凌兰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他想走也就没拦着。将夜宵,瓜子什么拿来打个招呼。这个家伙骑车就走了。
一个人在值班室守着取暖器也太空虚了。凌兰决定在值班室周围到处走走,以便打发时间。当凌兰无意中走到门外准备转一下时,却让门口树下地一团黑影着实吓了一跳。定下心来地凌兰,用手电筒的光扫过去时才发现是个人。一个年轻地姑娘。这个人凌兰还认识,在总厂时,凌兰拦截过一帮偷带幼儿食品的厂里幼儿园阿姨和老师。其中就有这个叫花芳的女孩。一共拦了两次结果很是闹心,幼儿园的院长是刘玉明的小舅子老婆。最终结局是在这个有背景地女人干涉下,嘛事也没发生,第二天地太阳还是从东方升了起来。
这事将凌兰气个半死。陶望还挪揄凌兰“三年不接客接了个歪喇叭。”凌兰对别人印象到不深,但这个长得秀气小巧,但呆头呆脑地姑娘印象深刻。后来人家告诉凌兰她是个“花痴”。这让凌兰好一阵惋惜。
现在这个时节一个“花痴”蹲在厂门口边,外面又这么冷。犹豫一番凌兰还是决定将花芳叫到值班室。一个厂里的,又是脑袋有问题的人,怎么的也不能让她深更半夜在外面乱跑啊?凌兰对精神病人不陌生。早先凌兰小时候的街上有个大学生,感情受刺激变疯了,每天天不亮就唱歌,唱到早上太阳升起就好了。凌兰父亲一出现他就逃回家再也不出现。到部队后,九零年一个安徽兵家中发大水,女朋友又和他吹了。想请假回家指导员不准,立马患上了“急性智障性精神分裂症”。一切正常,就是逮到男的叫爸爸,女的么,部队稀罕所以不知道,到机场工作时,想跳霹雳舞就跳霹雳舞,想亲谁就亲谁。但愣是这样也没回去成。而凌兰和战友护送到常州空军精神疗养院的福建籍少尉,却是个中度精神病患者。这个受感情刺激的小伙子真的很可怜,在火车上一个人呆呆地,时不时地傻笑下,又时不时地哭一会。几个人无语一直到目的地。那是个除了牌子比较显眼地啥也不显眼地地方。大铁门永远是关着的,只有小门是开着的。里面除那个了在窗口装着粗粗铁杆地高大三层楼外,其他地方就像在花园洋房中散步一般。一楼是轻度患者宿舍,里面除了木头的床外啥也没有,高高的吊扇,在比普通楼房高起码一倍地高度的天花顶上转动着。二楼三楼是一样地结构,只不过多了两道铁门和窗户上的铁栅栏。一楼的可以自由地活动,二楼三楼没医生允许是不得出来的。一番检查后少尉被男护士直接押进二楼,临走时他可能清醒过来了,哭着喊着要跟凌兰他们回去。凌兰转身和战友就走。他不想让眼泪留在这里,他更不想在这个看似幽静漂亮,但四周却冒着无形“冷气”的地方多呆一秒钟。走出铁门的一瞬间凌兰有一种重回人间地感觉。
“花芳你在这里干什么?”凌兰边打手电照着她边问她。花芳只是痴痴地笑笑,啥也不说。唉,叹了口气凌兰朝她招了招手,意思跟他回值班室。花芳一咕噜站起来,乖乖地跟在凌兰后面进了值班室。看到她浑身在颤抖,凌兰心一软指了指取暖器,让她坐在那里取暖。转身又从里屋拿出自己地军大衣让她披上。凌兰只想让她在这里安全地呆到天亮。这样可以放心地回家。知道和她说话那也是白搭。所以凌兰自顾自地看报纸。花芳傻傻地一个人就这样傻坐着,不时轻轻地发出吃吃地痴笑声。凌兰抬头看了看这个标致地女人摇了摇头。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不要说别处,就是828分厂不仅有一个**狂,还有性瘾狂。前者是个十八九岁地小伙子,就在凌兰班上,就让凌兰抓到过好几次**下班女工洗澡。每次总是哭哭啼啼,每次凌兰顾及他还要做人,除了警告一番外就几乎不再处理他。但每次总是改完还犯,犯完再改千锤百炼了。而在贾文丽班上还有一个小女孩,不知什么原因患上了性上瘾这个毛病。据廖雷私下给凌兰透漏说“那个女的一副大饼油条就能摆平”,反正什么人都有。
眼前的花芳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毛病,家里双亲可能是已经太腻烦了她的出走,所以后面就没再出来寻找过她。走了就走了,反正家里还有个弟弟。听总厂的吕红她们那帮娘们说过,说是花芳出走这么几次,被人将肚子给弄大了好几回,,,,。凌兰可没这么卑鄙,凌兰是不会太在意人家说什么的,人家有难能帮则帮。又坐了一会肚子饿了,估摸着花芳也饿了。于是凌兰就问花芳要不要吃夜宵?这回花芳倒是很开心地回答“要的”。凌兰站起来从里屋拿出了素菜和火锅料理。将一个盆和几样素菜递给花芳,叫她去外面水龙头下洗洗。自己将电炉搞好吃火锅。花芳麻利地将菜洗干净了拿进来。姑娘洗菜倒是洗的相当干净。看着花芳狼吞虎咽地吃地好开心,凌兰估摸地没错,她可能真的好几天没正儿八经地吃过东西了。默默地将自己这份也让给了她,凌兰只是喝了点汤。。。。
花芳洗好碗筷,又一个人在那痴笑。又过了很长一会,看到花芳很困了,凌兰无奈地将取暖器移到了里屋沙发前较远地距离,出来叫醒迷糊着的花芳,让她去里头沙发上睡。花芳听话地走了进去,凌兰顺手将军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花芳冲凌兰笑了笑,看到她睡好了,又看了看大衣啥地碰不到取暖器。凌兰才放心地出去。期间又去看了几次,怕衣服碰到火烧起来。还好一切比较平安。
鞭炮声再一次密集响起时也到了,快换班的时间里。洗漱完毕,凌兰没叫醒花芳,而是一个人等接班地人。杨晓星接班时看到花芳下了一跳。回头用古怪地眼神看着凌兰。凌兰赶紧摆了摆手将事情地原委讲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点,“我是那样地人吗?”杨晓星看到凌兰有点急了连忙表示,是开个玩笑地。临走时凌兰叫醒了花芳,问她家在哪里?得到了花芳地地址后,凌兰告诉花芳起来洗把脸以后回家。正好一部三轮车经过。凌兰招了招手告诉将花芳送回家师傅。将花芳扶上车又递给师傅十块钱,看着三轮车走远,凌兰才安心地与杨晓星打了个招呼往家走。凌兰期待着来年的好运,也期待着命运会让他更上一层楼,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