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和洛雪在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出家庭闹剧,心中思绪万千。
洛雪有些动容道:“这袁媛对君玉堂真是没得说,君玉堂真是好福气。”
林风眠嗯了一声,看着月洞门后失魂落魄离去的君玉堂,无奈叹息一声。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啊!”
刚刚袁媛挨了一巴掌的时候,月洞门后面的君玉堂想冲出去,却被袁正豪定住了。
等袁媛走后,他才被解开束缚,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似笑又似哭地离去。
另一边,袁媛回到自己院子中,擦干净泪水,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轻轻走到床边,却见君玉堂还在呼呼大睡,不由悲从中来,泪水难以抑制地滑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君玉堂睁开眼,看着她的脸道:“你脸怎么了?”
袁媛迅速别过脸,擦干泪水,摇头道:“没什么,不小心摔的。”
君玉堂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装出酒醉未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
“本来就没天仙楼的仙子好看,又不解风情,现在还摔成这样,真是扫兴!”
袁媛闻言委屈得眼泪直掉,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不明白,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夫君怎么会堕落成如今这般模样。
以前他虽然有诸多坏习惯,但天资横溢,俊朗潇洒,光彩夺目。
两人虽然是联姻,但君玉堂对她向来是捧手心上,呵护备至,说她是他的福星。
那时候他就是她心中的唯一,她以为他们会一直无忧无虑地过完余生。
但自从夺嫡之战以后,他就像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一蹶不振。
他终日饮酒作乐,寻花问柳,对她也不再像从前温柔,终日呼来喝去,还嫌弃她不解风情。
袁媛伸手帮他理了一下脸上的长发,温柔笑着,泪水却不断流下。
“夫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七皇子。”
床上君玉堂紧咬牙关,拳头死死握着,指甲将手心扎得鲜血淋漓,却装出呼呼大睡的样子。
袁媛在君玉堂身旁和衣睡下,伸手抱着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喃喃自语。
“真希望是一场梦,醒来你就变化原来的样子,一切就恢复原样了。”
君玉堂咬住嘴唇,泪水无声从眼中滑落在枕头上,手中飞快掐动法诀。
袁媛只觉得自己眼皮前所未有沉重,不知何时就沉沉睡去。
君玉堂小心翼翼坐起身来,深情撩了撩她的秀发,在她脸上红印上轻抚。
“媛媛,对不起,都怪我没用!”
他看着她脸上红肿未消的巴掌印,心如刀割,起身拿出宣纸,开始奋笔直书。
君玉堂所写的一封休书,因为他已经不想再连累她了。
这十年间,他装着窝囊废,沉迷酒色,不仅为了能苟延残喘,更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道这傻女人怎么赶都赶不走,守着当年那一抹温柔,就能十年如一日。
君玉堂写好休书,郑重地整理一下仪容。
既然要死,起码要死得好看点。
不一会,那个曾经俊朗的七皇子重现世间,只是再无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看着沉沉睡着的袁媛,轻轻叹息一声,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下辈子,你还是别遇到我了,我配不上你!”
君玉堂狠心转身走出小楼,对侍女淡淡道:“照顾好小姐!”
他说完不管侍女的反应,径直出了袁府,也没人在意他的去留。
洛雪一个女子,哪能看得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一时之间感动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