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太晚了,懒得回西山。”
霍知衍垂着眼帘看着她,眼眸又深又沉,他没说实话,其实是担心某些人手上打着吊针,晚上睡觉不老实,所以才一直没走。
没想到一晚上下来,这人睡得比猪还沉,身都没翻一个,白白晾了他大半宿。
霍知衍往后退了退,手臂撑在床沿,站了起来,问她:“你按服务铃干什么,饿了?”
陆安栀用手抹了一把脸,挤出一丝苦笑:“不是,人有三急……”
霍知衍眼角抽了抽,伸手按响了服务铃,自己则找了个空病房洗澡换衣服去了。
他这几天是真的忙,晟世成立之初,爷爷就为他引荐了不少国外的投资人,这次城南的项目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意见最大的都是国外那帮人。
那些老古董大多都是年轻时候赚了钱,就举家移民到国外,像顾老这样因为热爱中医,抛下一大家人执意留在国内的并不多。
见不到面,却把巨额资金交给霍知衍打理,收益稳定时还好,一旦有了波动,反应尤其激烈。
霍知衍为了安抚这帮爷爷辈的投资人,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再加上昨天夜里闹了那一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收拾收拾之后就离开了。
……
陆安栀输了一晚上的液,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但昨天夜里那些不好的回忆还历历在目,送到房间的早餐她愣是一口都吃不下,随便换了身衣服,就下楼往老爸病房里钻。
万万没想到,小姑竟然也在。
病房的门一打开,就和从洗手间洗漱出来的魏红大眼瞪小眼。
“小姑?”
陆安栀看了看她还没完全擦干的脸,以及手上的脸盆水杯牙膏牙刷,脱口而出:“你怎么跑到医院里来了,这还……住上了?”
虽然小姑和父亲打小感情就好,但也没必要晚上过来陪护吧。
私人医院别的不说,服务那是一等一的好,给病人剪指甲都有人专门负责,亲属根本不需要24小时闷在医院。
再说了,老爸现在的病情稳定,每天扎针灸,按摩,高压氧,功能康复安排了一堆事情,就连陆安栀这个亲女儿都是隔天过来看他一次,小姑过来能干什么?
魏红看着她,脸上蹭的一下变了颜色,往门口探了探确定护士没过来后,一把将陆安栀扯了过来,小声对她说:
“大惊小怪干什么,难不成医院还不给家属上来住?”
说着就把手里的洗漱用品放在陪护床边上,又从大包小包的袋子里拿出几瓶护肤品,对着镜子在脸上抹着。
陆安栀越看越不对劲:“小姑,你这行李都搬过来了?这是要长住的意思?”
魏红轻嗯了一声,往手心挤了几泵乳液:“这里有床有电视有空调,陪护床空着也是空着,怎么又住不得。”
“住当然能住。”陆安栀揉了揉头发,一时有些语塞:“但是,这毕竟是医院啊。”
“医院更好啊,我要是有点磕了碰了,心疼肝疼脑仁疼,下楼就能挂号,多方便。”
“我……”陆安栀败下阵来,一屁股坐在陪护床上看着魏红忙东忙西,半晌,终于忍不住追问道:“小姑,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直接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魏红手上动作一顿,咬着唇角故作镇定:“没……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你爸了,想来陪他住几天。”
陆安栀眼神一凛:“魏女士,你说谎的时候喜欢咬嘴唇的毛病,还是没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