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衍脸色沉得像是乌云密布的天,尤其看见两人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交头接耳,额角止不住地抽搐。
他刚想走下阶梯,将陆安栀拽回来。
霍博文却忽然松手,脸上的倔强一丝一丝裂开,几声轻笑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安栀松了口气,把弄皱了的衣服重新整理好,闷闷地走向霍知衍,侧身从他身旁经过。
“走吧。”
她不想多说,霍知衍却耿耿于怀。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男人压着黑沉沉的眉眼,一把抓住了要往回走的陆安栀:“不解释一下?”
陆安栀彻底没脾气了,叹了口气,眼底有些疲惫:“他没脑子,你怎么也跟着退化了?”
她的声音很轻,透着无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刚刚的话:“我说,你是我老公,我不跟你走跟谁走。”
话音刚落,手臂上的那只手倏地就松开了。
霍知衍长睫轻颤,心底升腾起无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你……你真跟他这么说的?”
“对啊。”陆安栀眼眸清澈,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今天天气不错,白天阳光普照,晚饭后的空气透着丝丝凉意,降温了,但霍知衍却觉得这样的天气刚刚好。
不像昨天,燥热的天气整个人都是闷的。
他转身跟上了陆安栀的脚步:“今天不回西山,在老宅住一晚。”
语气淡淡的,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啊?”陆安栀愣了愣:“你来的时候没说啊,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就连身上穿的这件还是借霏霏的。
霍知衍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走在前头:“没事,我让贺叔去准备。”
“干嘛不回去啊?”
霍知衍压下眼底的薄怒:“我有事跟爷爷说。”
“哦。”陆安栀没多想,跟着他往房间走去。
……
天色渐渐暗了,霍博文不常回老宅,不像霍知衍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他松开陆安栀之后,就闷头在后院闲逛。
一手插兜,另一只抓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是和陆安栀的对话框。
他硬着头皮打下一行字:等你和他在法律意义上没有关系了,我来保护……
打到一半,他轻嗤一声,又飞速长按删除键把这行字删得一个不剩。
霍博文其实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脑子里会生出这么古怪的心思。
孝顺,上进,脾气好,这三点他连半点都不占,根本连入场券都没有,哪来的资格去保护谁。
老宅的后院打理得很好,一年四季都有花,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能闻到馥郁的花香。
霍博文忽然低头,扯着胸前的衣服凑到鼻尖闻了闻,心里忽然又酸胀起来。
她的气味好好闻啊,比这些花花草草强多了。
霍博文绞尽脑汁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整天蹲在修车厂那种地方的女人,身上的味道会这么香甜,像裹了蜜糖一样。
他蹲在后院的石凳子上发呆,若有所思地捻着手指。
忽然,右边脸颊被猛地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