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霏正捧着画板设计一条项链,说是下个月要参加京都珠宝协会举办的一个什么设计比赛,那比赛的名字又长又拗口,陆安栀听了三四遍都没记住。
阁楼的空调是新装的,制冷效果贼好,陆安栀经常捧着半边西瓜上来玩。
见她上来,田雨霏放下画笔,抿了抿唇凑了过来,看着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陆安栀分了她一个勺子,顺手往自己嘴里炫了一大口西瓜。
田雨霏闷了一早上,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透气,转身时,艰难地开口道:“前几天,宿立垚去我妈家找我了。”
就是前阵子闹得最凶的那几天,陆安栀怕那帮混混伤到田雨霏母女,就让他们暂时回娘家住。
“啊?”陆安栀看着她:“那个人渣怎么说?同意离婚了吗?”
田雨霏走过来沙发边坐下,点了点头。
陆安栀立马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他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炫西瓜,却发现田雨霏的脸色依旧不好,于是放下勺子又追问:“呸,我这个乌鸦嘴,他不会真的整出幺蛾子了吧?”
田雨霏有些愁容,但还是挤出一丝笑:“他说,要那套老房子。”
“什么?”
陆安栀把西瓜放在旁边,胡乱地擦了擦嘴:“他哪来的脸啊?那套房子是你爸妈原来单位的集资房,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田雨霏肚子大了还跟他一起挤在租住的一居室里,是田雨霏父母看不下去,特意收拾这套房子出来给他们去住。
别说什么夫妻共同财产,这压根连田雨霏的财产都不算,一个家暴男凭什么要拿去。
田雨霏紧闭双唇,没有说话。
陆安栀一看,立马意识到问题不对:“霏霏,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田雨霏撩了撩鬓边垂下来的头发,抬眸看她:“不给房子,他……他不放弃晴宝的抚养权。”
按照法律规定,两岁以内的孩子,如果离婚,原则上是判给妈妈,但如果夫妻共同孕育两个孩子的话,基本上就是一人一个。
如果小宝跟着田雨霏,那晴宝从法律意义上是要判给宿立垚的。
“我艹……”陆安栀到了嘴边的脏话愣是没骂出来,她被气笑了:“他这是故意的,那种狗男人会想要抚养晴宝?他就是用晴宝的抚养权在敲诈勒索。”
晴宝从出生开始,宿立垚这个当爹的,没换过一张尿片,没喂过一顿奶,除了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鬼混,回到家就是吃饭睡觉拉屎。
就这种男人,他会真心想要养个孩子?
陆安栀越想越气:“他就是知道你想要晴宝,所以才提这种要求。”
田雨霏何尝不知道这层道理,但她的确不想放弃晴宝的抚养权,她根本不敢想如果晴宝跟在宿立垚那样的男人身边长大,会受多少委屈。
“栀栀。”田雨霏的手抖了抖,拿起挖西瓜的勺子又放下:“我除了答应他,还能怎样呢?难不成真的和他撕破脸,到时候他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越说身子抖得越厉害:“我们全家都生活在邕城,万一……万一他对我父母,对孩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难以挽回?”
田雨霏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宿立垚脾气暴躁,父母都在乡下,他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真的做点什么,没人承担得起。
陆安栀简直要被气死,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